谢中卿的眼泪流的无声无息,不经意间伸手抱住了萧盛延劲瘦有力的腰。
忽然,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萧盛延听到声响,犹疑的低头看去,就见她脸上还挂着泪。
“王爷,你身材真好。”
谢中卿咧着嘴,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腰侧。
萧盛延脑袋嗡鸣,顿时全身发热,只觉得要被点着了一般,手足无措的扶着她坐好,后退两步,耳朵通红,甚至不敢去看她。
微侧着头,只敢假装不经意的撇她一眼,下一刻转身从窗户跳了出来,只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谢中卿无声的笑了笑,她何其有幸遇到萧盛延。
微风拂过,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到最后面眼厉色,母亲的死她定会千百倍的向刘氏讨回来!
刚刚强壮的笑,不过是怕萧盛延太担心她了,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至于刘氏,别想活着从牢房中出来了!
夜风清凉,谢中卿一夜无眠,心中藏着许多的事,天不过微微亮,她就传唤了秋阳进来侍候。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秋阳心中惊讶,手中却利索,为她穿戴整齐。
“我要去给祖母请安。”
谢中卿接过发簪,自己戴上,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抬腿向外走去。
她来时,谢老太太已经醒了,正在诵经,看上去极为慈祥。
将下人遣了下去,她跪在老太太的身边,虔诚的对头上的佛磕了三个头,安静的跪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怎么来的这么早?”
谢老太太念完一段经,方才睁开看向她。
“有些事情,想问问祖母。”
谢中卿垂眸,将她搀扶了起来。
“今日天气不错,同我出去走走吧。”
谢老太太什么都没问,抬眼看向了外面。
她乖巧点头,扶着她出了院门,向花园中走去。
“我昨日就看出你有心事,大抵猜得到你知道了什么。”
两人走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谢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开了口。
谢中卿心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本以为她隐藏的还算好,难不成她盘算的那些事情,老太太都知道?
“你向来乖觉,却也实在聪敏,自你进府之后,我便察觉到你的不同。”
谢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那个疼爱孙女的祖母。
“祖母,您不怪我吗?”
谢中卿垂下双眸,按照祖母说的话,就不怪她吗?
这毕竟是羽安侯府,谢恭逾是她的儿子,这里是她的家,她将侯府祸害到这个地步,她就没有丝毫怨恨吗?
“卿儿,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做错了。”
她没有问祖母口中的他们是谁。
“当初刘氏未进府前,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你父亲……他行踪不定,时常外出久久不归,你母亲不喜管束你的父亲,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没想到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本想让她把孩子打了,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谁知你父亲不知被她迷了什么心窍,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见她有了身孕非要纳她进门做妾。
当时我也是糊涂,觉得她有了孩子,你母亲也不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老太太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她满眼愧疚。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喜她,也觉得亏欠了你。”
谢中卿闻言鼻尖一酸,祖母亏欠的是母亲,以她的立场没资格去评价祖母什么。
“当初你母亲生你时难产而亡,又有道士说你是天煞孤星,我也是糊涂,真信了他的话,同意将你送到农庄去。”
“那为何又愿意接我回来?”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疑问,祖母如此疼爱她,为何同意将她送到农庄,又在这么久之后愿意接她回来。
“许是年纪大了,想起往事对你和你母亲满心愧疚,便不愿相信什么天煞孤星,想把你接到身边好好对待,也算是弥补了。”
谢老太太低下头,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但她也知道她心里是自私的。
以前总想着她的儿子,侯府的未来,可是到老了才知道,人生在世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活着的时候理应无愧于心,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卿儿和她的母亲,所以临到头了,力排众议的将她接到身边,私心也是想享一享儿孙之福。
毕竟刘氏什么面目,自她未进府之前她便知道,养在她身边的谢婉柔,明面上乖巧懂事,实则心思深沉,她怎会愿意疼爱。
所以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谢中卿这位真正的嫡出大小姐,总归是她的孙女,往年亏欠了那么多,临到头想弥补弥补。
谢中卿低着头,眸中情绪晦涩不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站在祖母的角度,她这么做也没什么错,也可以称为无可厚非。
但站在她的角度,母亲惨死,祖母冷眼旁观,她被送到农庄受苦多年,祖母未曾理会过她,只是最后想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才想把她接到身边。
一切说到底,都是为了她自己。
可祖母对待她也是实实在在的好,让她恨她恨不起来,可若是让她原谅,她又心中不甘,实在是将她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卿儿,祖母对你的好,你不必当成负担,这本就是欠你的。若你想去做什么事,便放心大胆的去做,祖母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看,她明明是真心疼爱她的,在多年前也是真心抛弃她的。
许久,谢中卿方才冷静下来,声音有些沙哑。
“祖母,刘氏害死了母亲,你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
谢老太太握紧了她的手,一双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惊。
这一刻她心中忽然释然了,母亲的死与她没有关系,一切都出自刘氏之手,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