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楚滢心现在全身无力,当她听到谢中卿的声音时,便觉得无比安心。
用尽全部的力气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抬头看向她时眼神坚韧。
“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谢中卿回握住她的手,想到她之前多么的风姿卓越,再一对比如今,便觉得心酸难过。
“都是她的局。”
楚滢心嘴唇微动,眼神看向了要扑过来的刘氏。
谢中卿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她们的声音很小,旁人根本听不到。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
孙氏声音极大,差点将人的耳朵震聋。
谢中卿身体康健的人听了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楚滢心身体如此虚弱,理应静养的人呢?
低头看去,果然见她秀眉紧锁,满脸的不舒服,却又不能说什么。
“孙姨娘,你已经三天没来给我送饭,两天没来送水了。父亲真如你所言,要饿死我吗?我自知无罪,即使见了阎王,亦会喊冤!”
楚滢心很虚弱,以至于声音并不大。
但整个柴房也没有多大,又只有他们四人在场,所有人自然都听的清楚。
孙氏当场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有些慌张的回头去看楚尚书。
“父……父亲,您何时来的?”
她侧过身时,刚好让楚滢心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楚尚书,顿时眼角流出委屈的泪水来。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即使您要惩罚女儿,也该赏女儿一口饭吃,您真的要狠心饿死女儿吗?”
谢中卿听了她的话后,微微侧过头,忍下心中酸涩,短短几日,滢心姐姐遭了多少的苦啊!
“为父何时说过要饿死你?”
楚尚书本以为她想以死相逼,想要他妥协。
听到她的话后,第一反应便是疑惑,楚滢心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会狠心到要活生生的饿死自己的骨肉。
“父亲,姨娘说你不愿原谅女儿,不想再看到我,要我永远消失,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楚滢心暗淡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楚尚书,满眼的不愿相信。
“我从未说过此话,孙氏,你在此挑拨离间我与滢心的父女之情?”
楚尚书何其聪明,不过细细思量便明白了其中隐意,当即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孙氏从中作梗。
“老爷,大小姐这是在污蔑妾身,妾身怎么会做这种事?”
孙氏心底虽然惊慌,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矢口否认此事。
跪倒在楚尚书的面前,轻轻拉着他的衣摆,无声的哭泣着。
谢中卿见她如此,不禁心中感叹,她的段位实在是高,不同于刘氏的示弱,她会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楚尚书见状,眉头紧皱,明显有些不忍责怪,却又碍于楚滢心,不好伸手去扶她。
“老爷,大小姐是我自小照顾到大的,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时长风寒夜晚高烧,都是我不分昼夜的在照顾,从不假手于人,生怕那些个下人不细心。
我将大小姐当作我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但心里也清楚她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出,不是我一个妾室能高攀的,所以一直都恪守本分,但我对大小姐的这颗心,天地可鉴啊!”
她哭的柔弱可怜,说出来的话字字泣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滢心是她的亲生女儿。
谢中卿正撅眉看她表演,就感觉到有人握紧了自己的手,垂眸看去,就见楚滢心听了她的话后,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握着她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先起来。”
楚尚书见她如此伤心,心底松动了些许。
自从滢心的母亲走后,整个后院都是孙氏在照顾,包括不满十岁的楚滢心。
她对滢心的好,他都看在眼中,以前不管她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滢心,就连她对自己的儿子,都比不上对滢心的半分宠爱。
还记得多年前的一场隆冬,滢心得了风寒,日日高烧不退,就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是她日夜守在身边照顾,最后滢心有惊无险的挺了过来,也是自那之后,身边便一直不好了。
他看到的,确实如她所言,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去爱护滢心。
“不!老爷,妾身不知为何,大小姐会如此误会妾身,若大小姐不原谅妾身,妾身不愿起来。”
孙氏在他伸手时,摇了摇头,眼角的泪也跟着流下。
“滢心……”
楚尚书无奈,皱眉看向紧咬下唇,眼神无助的楚滢心。
“尚书大人,滢心姐姐要原谅她什么?滢心姐姐什么都没说,倒是您说得天花乱坠,将所有人都迷惑进你的陷阱中了。”
谢中卿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抬头直视楚尚书,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孙氏的身上。
她与滢心姐姐认识的时间确实不久,但她们两人却是生死之交!
当初不过见了一面,楚滢心就全身心的信任她,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了她,甚至将府中秘事以旁人角度讲给她听。
那时她便知道,孙氏绝不简单,上次一件两人皆是装模作样,谁也不知其真面目,今日一见终是明白,她的手段到底有多高。
她不仅在外人面前,装的一副慈母模样,还会示弱以自己伪造出来的辛苦,利用楚尚书对她的愧疚,以此来拿捏楚尚书,从而牵制楚滢心。
所以,即使楚尚书对她向来疼爱,她也不敢轻易将孙氏做的那些伪善的事情告诉他,因为没有赢面。
即使她如此艰难,依旧险中求生,在尚书府不依靠任何人,步步为营,只为了能早日揭穿孙氏的真面目,让她暴露在众人眼前,让楚尚书认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只可惜,她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孙氏暗算沦落至此。
她心疼楚滢心的遭遇,与她的经历何其相似,而她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祖母,不至于让她孤掌难鸣。
既然她近日选择来了尚书府,此事她便管定了,孙氏的手段,就由她来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