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自会派人前去查探,不必你亲自前往。你如今怀有身孕,还需好好静养才是。”
谢恭逾脸色阴沉了下来,想到刘氏很有可能知道吴家二公子的为人,心中便越发烦躁。
若她知道,为何还向他隐瞒此事,劝他将月儿嫁过去,她谋划此事到底想做什么?
“侯爷,妾身与月儿相依为命数十载,她自出生起便很少见到您,她就是妾身的命。若她出事,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李氏满脸悲切的哭了起来,她说此话不仅是威胁,更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月儿若真嫁到了吴家,以她的性子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性命不保,她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虽侯爷说要派人前去查看,却并未向她保证一定不会让月儿嫁过去,所以她才想以自己的命暗中威胁她。
她从不觉得侯爷对她情深义重,毕竟后宅妾室不多,刘氏倒了他或许只是需要个听话的知心人在陪在身边。
他几乎散尽家财为她买药,本是让她感动的,因为她从未想到侯爷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可事关月儿,她如何取舍?
“你放心,若吴家二公子真如你所说是个傻子,本侯定不会让月儿嫁过去。她怎么说也是本侯的女儿,绝不能任人糟践!”
谢恭逾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吴家胆敢欺瞒他,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好,有侯爷这句话,妾身就心安了。”
李氏激动的点点头,用帕子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她靠在谢恭逾的肩头,脑海之中思绪翻飞,但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垂下眸子全都遮掩在了眼底。
谢恭逾神情凝重,他本想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以及未来皇子妃的面子上,不再对刘氏加以惩戒。
没想到她做的恶事,远比他想的还要多,即使被囚禁在浣花苑,依旧有本事给李氏下药,还想瞒着他将月儿嫁给一个打死过人的傻子。
想到当初刘氏在他面前将吴家二公子夸的天花乱坠,他便觉得此事有蹊跷,她到底知不知道?
看来他得亲自去见一面刘氏才行!
宽慰好李氏,直到她睡下,谢恭逾才从紫腾苑离开,走到去浣花苑的路上,他忽然觉得只是一段时间没来,这条路竟让他无比陌生。
他忽然不知道,陌生的到底是路还是人了。
来到浣花苑,看着外面看守的守卫,他忽觉心中愧疚,挥手让人退下。
不知多久未曾来过了,院中已经长满了杂草,打开屋门,只听“吱呀”一声,好似年久失修。
“谁!”
嘶哑又难听的警惕声从屋里传来,屋中并没有点烛火,只靠着那点月光。
谢恭逾站在门前,皱着眉头向里面张望,他竟有些不敢进去。
“谁在那里?”
刘氏的询问声再次传来,她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人,只是天太黑她离的有些距离,根本看不清,她摸索着过去。
“是我。”
谢恭逾的声音响起,话语之中没有太多情绪,但隐隐有些担忧。
“侯……侯爷!?”
黑暗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直奔谢恭逾而来,这人出现的太过,他本能的闪躲。
刘氏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日侯爷会来看她,激动的她来不及思考直接冲了过去,谁知被他躲了过去,让她直直跌倒在了地上。
“侯爷!您知道来了,妾身知道错了,你放妾身出去吧?”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转身就向他爬了过去,由于产时间不修边幅,她头发披散着,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映照向,像个索命的女鬼。
“你……你是刘氏?”
谢恭逾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身形,颤抖着出声询问,脚步却一直退后,尽可能的躲着她。
“侯爷,是我!”
刘氏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将挡在脸前的头发拨到两边,露出了她那张惨白的脸。
待看清那张脸后,他又被吓了一跳,以前的刘氏姿色尚可,如今却一副老态,看的人只觉得可怖。
“侯爷,你是来救妾身出去的吗?妾身知道错了,请您放妾身出去吧!”
她向前跪爬了两下,想要抓住谢恭逾的衣角,却被他嫌弃的躲过。
他看着眼前几乎认不出人样的刘氏,心中一阵嫌恶,根本不愿去看她,更不想让她碰到自己。
“本侯只是来问你,李氏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谢恭逾再次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如今心底对她没有丝毫愧疚,有的只是嫌弃。
刘氏见他屡次闪躲,自然是明白了他嫌弃自己,心中难免失落了起来,当听到他来此并非是关心自己,而是为李氏来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震惊的怒意。
“侯爷来此,只是为了李氏那个贱人?”
“你休要随意辱骂她人。”
谢恭逾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真是不懂她如今怎么这般没有规矩,难听的话竟张口就来。
“本侯不仅是为了李氏,还为了月儿。本侯问你,吴家二公子是不是个傻子?”
他如今就算再讨厌刘氏,也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不是”二字,如此便能证明她没有害人之心。
可是不知他哪句话说得不对,刘氏忽然疯癫的大笑了起来,到最后笑声慢慢变成了哭咽。
“侯爷,你来到这里,不是关心我,而是为了李氏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
刘氏苦笑着,不敢相信的询问着他,眼角有泪流出,她却浑然不觉。
“本侯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谢恭逾眉头紧锁,自然不喜欢她在他面前,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李氏。
“侯爷想知道什么?你来问我,不就是已经有了答案吗?你既然想知道,我就明白告诉你。是我!都是我!我想要她死,想要她的女儿受尽折磨,我就是故意的,都是我做的!哈哈哈!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刘氏一下从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