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睛,看见陆应深,付宜恩吓到了。
他眼神冰冷得可怕,诶,等等……眼神突然正常了,一如既往地淡漠得没有情绪。
可能是刚刚看走了眼。
或者说半梦半醒之间做的梦,梦见了陆应深冷脸的模样。
付宜恩拍了拍脸,感受到了太阳穴针扎一般的痛,
眉心一蹙,好歹是清醒过来。
陆应深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看着她,又看了眼沙发脚边睡着的贺繁,以及一地的空酒瓶。
所以他们一起喝酒,喝醉后还睡在一起了。
陆应深压抑着心里的嫉妒,问:“你们昨晚上一起喝酒了?”
付宜恩点了点头:“恩。”
她赶紧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拉还睡在地毯上的贺繁。
贺繁个子很高,浑身肌肉,睡死只会更重。
付宜恩求助陆应深:“陆总,您能不能帮帮忙?”
醒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照顾贺繁吗?
昨天说好等他退烧,结果提前走了!
陆应深捏紧垂在身侧的手,真想一脚把贺繁踹醒让他自己滚起来,但是……陆应深看着付宜恩,心想还是算了吧,可能会吓到她。
两人一起把贺繁拉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付宜恩问:“你烧退了吧?”
你还知道关心啊!
陆应深说:“昨天睡了一觉醒来就好了。”
“那就好。”陆应深好像瞬间就没有不高兴了,生病的人,情绪化果然挺严重的。
付宜恩准备直接回酒店,不过贺繁肯定马上要醒了,于是去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做了一个三明治,倒了一杯牛奶加热。
陆应深问:“你自己吃?”
“给贺总做的。”
陆应深:“……”
他从来没有吃过付宜恩做过的早餐。
都是秘书,为什么贺繁是不一样的待遇?
陆应深抿紧了唇,下颚绷直,眉心皱着,仿佛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付宜恩想问问他怎么了。
但一想到昨晚贺繁说过的话。
虽然是酒后胡言乱语,但她能感知陆应深对她的特别,万一是真的呢?
因此付宜恩不想表现得太热络,让陆应深误会什么——如果贺繁早一点说,昨天去照顾他时,她会更冷淡一些,且不会提及私事。
“那就麻烦你守着贺总,我先走了。”
陆应深嘴角冷硬地往下一撇,神情更加冷洌。
贺繁醒来的时机,非常的完美,就在付宜恩说完这句话时,他揉着脑袋,从沙发换上爬起来,浑身酸痛,特别是腰,酸爽至极。
“我的腰……”
才说三个字,贺繁感受到一束冰冷的注视,他拧眉,看去,就看见了陆应深难看的脸,他愣了一下,一扭头,又看见了付宜恩这个大活人。
昨晚上干了什么,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但是贺繁反应非常快,问付宜恩:“你对我干了什么,我这腰怎么这么酸啊?”
付宜恩:“……”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看向陆应深。
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莫名其妙的心虚,付宜恩说:“昨晚上本来想扛你去床上睡觉的,但我也喝醉了,没劲儿,就让你在地上睡了一晚上,你腰酸,可能是地太硬了吧。”
贺繁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让我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对……对啊。”
“不喝酒就没事了。”陆应深冷不丁地加了一句。
贺繁僵硬地扭头,冷冰冰地看着他:“你是担心付宜恩把我送到床上就起不来了吧?”
付宜恩:“……”又开始抽风了。
“你着急什么啊。”贺繁一想到昨天陆应深冷淡的反应,如今看着他一张臭脸,实在是爽得不行。
贺繁讽刺完,压根不搭理他,而是盯着付宜恩,眼神犀利:“你怎么会来我这里,突然想通,投怀送抱?”
“……是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
“是么?”贺繁眯了眯眼睛:“我没跟你说什么吧?”
唠叨了整整一晚上……但是付宜恩突然不敢回答。
她怕贺繁一受刺激,又继续抽风。
因为陆应深在,她总会莫名其妙的紧张,无法放松,大概是共事一个月的阴影吧,以及陆应深本身气场就强得无法忽略,加上贺繁说他是喜欢她的。
不管哪一点,付宜恩都想逃离。
“没说什么。”
贺繁暗自松了一口气,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光伤腰还伤颈椎,他拍了拍脖子,看见了餐桌上的一份早餐。
贺繁瞬间就笑了:“付秘书,你很贴心,我会给你奖金的。”
付宜恩这下是真心笑了:“谢谢贺总。”
贺繁喝了一口牛奶,吃了一口三明治,他评价:“实在是美味。”话锋一转,问:“你给人当秘书,还要兼顾做饭的活儿吗?”
付宜恩一顿:“倒也不是。”
“那你给我做了。”贺繁看了眼陆应深沉如锅底的脸色,笑意更浓,“你对我很好啊。”
付宜恩:“……”
付宜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没什么。”
“这还不好么?”
“恩,我当裴烁的秘书,给他做了很多顿饭。”
贺繁啧了一声:“这样,那我比不过了。”
“嘭”的一声,茶几上的空酒瓶突然掉落在地上,并没有砸碎,但是声音很响。
两人看向陆应深。
贺繁明知故问:“你发烧还没好么?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付宜恩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跟陆应深应该说什么。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