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大厅，吧台前，周爷正在收拾桌面。
咚咚。
“抱歉啊，我们打烊了。”
说到一半，门已经打开。
苏清泽等人来到协会。
看到大晚上来到协会的众人，周爷顿感吃惊，手上擦拭酒杯的动作也停下。
“这还真少见，你们居然会一起来协会看我。”
他恭笑几句，很快察觉到气氛不对。
“都坐吧，边做边说，我也再调几杯酒给各位。”
众人落座，都是老样子。
好巧不巧，李尚和苏清泽一样，喝的都是牛奶。
昏暗灯光下，众人看向坐在角落的苏清泽，等待。
“周爷，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说。”
“还整这么神秘。放心说，鄙人活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思量片刻，苏清泽试探问道：“您听说过死风吗？”
“知道，被联盟列为第一威胁梯队，效命于混沌的第七护法。”
“他来我们区了，就在今天，而且他已经和上次那个第五护法碰面了。”
“这样啊。”
“那位第五护法，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丝柔。”徐江突然开口。
接过话茬，徐江说明道：“第五护法，虽然我没有和她正面交手，但我能感受到她和其他欧丧都不一样。
她不是一般厉害，说实话，真的对上，我很难保证可以在她手上撑过五个回合。”
既然同为A级猎魔人，那徐江应该和孙长山相差无几。
苏清泽和那两个护法都打过照面，他很清楚，他们不好对付。
除非有联盟插手。
但迄今为止，东龙联盟也没真正意义上出手。
在周爷脸上，苏清泽看不见任何波澜。
他调酒的动作还是那般熟练。
做完那杯[玛格丽特]，推到了秦语嫣面前，周爷才几下点头。
“连你都这么说，那看来的确很棘手，不然，你们也不会大晚上找我这个空巢老人了。”
帮所有人都调完酒，周爷少见地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他端详杯中蓝紫色酒水，细细观察其中每一股气泡，像看待一件精致艺术品。
“这没想到，小队的第一次集合，居然会是今天。”
周爷恭笑几声，喝下第一口调酒，佝偻的背猛得挺直。
“呼……实际上，晚上不适宜喝酒，尤其是年纪大的人，太伤胃了。”
说着，他把喝了一口的酒推给徐江。
徐江也没拒绝。
“护法……不，该说凸月欧丧。”周爷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有着和人类近乎相同的智慧，不再和低等欧丧一样只遵循本能。
他们同样拥有自己的集团，自己的组织，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扩展，发展壮大。
有的时候，他们比人类都还像人类。”
说到后面，灰皱皱的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些许笑意。
只是习惯。
“按理来说，无论大小，除非上下级，欧丧团体之间相互独立，互不联系，这点和我们东龙联盟一样。
既然两护法已经碰面，那代表他们也在谋划什么。估计，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周爷早就清楚一切，但依旧气定神闲。
苏清泽环顾众人，他们互无言，只是埋头喝着面前饮品。
“周爷。”
苏清泽开口，“您既然知道，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可周爷只是摇头，笑恭恭摆手，
“哪来的打算，我们的人手只够保证人们的安危，一个护法就够棘手的，更何况还有两个，保不齐后面还有谁给他们撑腰。
光靠我们是不够的，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我们也只能疏散群众，从这区撤离。”
这些话给众人当头一棒。
虽然失落，但周爷说得句句在理。
他们太弱了，敌我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对方愿意，现在打过来，他们在场五人全都得栽在这里。
空气降到冰点。
“吼吼，没必要如此紧张。”周爷笑道：“未至之事，想再多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当下。”
“老大，你又在这说些漂亮话，故弄玄虚。”
秦语嫣托腮而注，端酒笑道：
“清泽小弟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知道有两个头号威胁在角，那作为本区的我们，总归要加以防范。
想来最近欧丧活动比往年少了很多，多半也是因为他们吧。那些小集团不敢随意出现，以免被他们盯上，然后吞并。
说到这里，我们反倒还要谢谢他们。”
“谢？那你可以等到下次。他们出现的时候，你可以当面向他们道谢。”
“前辈，我只是随便一说，不要这么较真嘛。”
不知是秦语嫣有意还是无意，气氛缓和下来。
那边三人一句接着一句，很明显，周爷也在避免这个话题。
无谓的紧张只会自乱阵脚，唯有保持平常心才能冷静思考。
亦或者，周爷实际上只是故作镇静。
苏清泽看不出来，他可没有火眼金睛。
但苏清泽能看出身旁李尚的异样，
那蓄势待发，紧握酒杯，咬牙切齿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翻页。
“……看我作甚？”
“没事。”苏清泽移开视线。
二人不约而同喝完自己杯中牛奶，起身。
“年轻人走这么早，不再陪我们老年人多坐坐？”周爷眯笑着说。
“抱歉，我今天有点累。”李尚说。
他今天可是从[尾]赶过来的。
周爷点头，又看向苏清泽。
“我也是，中午才跑学校一趟。”
“这样啊，那的确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