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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难为(1 / 2)

皇宫内,满目肃穆。

自花纭晨起,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嚎。

侍女萍儿为她穿好孝服,便端来了安胎药。焦黑色的汤药泛着苦味,花纭皱起了眉头。为个莫须有的孩子,沈鹤亭还安排得那么周密?

她一手端起汤碗,问道:“司礼监安排太医送来的?”

萍儿却说:“是丞相大人,听闻娘娘有孕之后,在太医院盯了一宿,亲自煎好了安胎药送来坤宁宫的。”

恨不得她赶紧死的花从文还给她送药?只怕不是安胎药,是送胎的毒吧。

花纭睨了一眼药汁,随手扔回托盘,洒了大半碗出来:“父亲怕是真老了,忘了哀家自小怕苦。这药熬得真倒人胃口,哀家不喝。”

萍儿依旧端着托盘不肯后退,丞相嘱咐过,娘娘要是不喝,她就没必要在坤宁宫碍眼了。

她挡着花纭的路,不让她出去。花纭朝外面姗姗来迟的沈鹤亭递了个颜色,那双阴鸷凤眸顿时落在萍儿的后颈。

沈鹤亭一甩洁白拂尘,登上坤宁宫的台阶,在殿外朝花纭躬身行礼,得到默认才走进殿中,拿起药碗就倒进了痰盂,对萍儿说道:“既然娘娘不愿喝,那便倒了。”

一句话跟刀子似的杀过来,吓得萍儿霎时跪倒在地。

“回去禀告花相,有时间不如收拾收拾自家人的烂摊子,花三公子在明玉赌坊输的四千两白银还等着丞相去还。”沈鹤亭乜视萍儿,“就不必安排些不长眼的贱蹄子冲撞太后娘娘了。”

话音刚落,殿外侍立的宦官就冲进来架走了萍儿。

“太,太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花纭怔怔地看着萍儿被拉走,她本来只想让沈鹤亭来帮她把萍儿支走而已,谁知沈鹤亭直接要了她的命?

花纭心里发虚,这么一条命直接因她而死,她想去抓沈鹤亭的手,又碍于周围人的眼睛,小声道:“萍儿罪不至……”

沈鹤亭不待她说完,抬高了嗓子对拉走萍儿的太监说:“拉远些,别脏了娘娘的眼睛。”

只见其中一个直接捂住了萍儿的嘴,犹如拖垃圾一般将人拖出去,花纭绞紧了手帕,难以想象萍儿的下场。

沈鹤亭转过身,脸上挂着轻盈的笑:“娘娘不必惊慌,祖上有规矩,后宫不得与前朝勾连。萍儿替花相送药就已经犯了宫规,这是她应得的。伺候不好是司礼监失职,还望娘娘恕罪。”

花纭还能说什么?

沈鹤亭无疑是对的,死了一个萍儿,坤宁宫肯定还有下一个萍儿。她若为萍儿争辩,犯妇人之仁,被花相知道了什么秘辛,还不知要引来多少杀身之祸,她担不起那般后果。

沈鹤亭给其他婢子递了个颜色,便上来两个新侍女,搀扶花纭向梓宫去。

锦衣卫指挥使姚铎瞥一眼被带远的萍儿,从墙根走到沈鹤亭身边,小声问:“掌印打算怎么处理?”

“割了首级,送给花相,”沈鹤亭开玩笑似的说,“既然他不长头脑,咱家就送他一个。记得做干净点,别让太后娘娘知道了。至于那壶药,也不必找太医院的人查看,就当是鸩毒,咱家也好给花相记上一笔。”

姚铎板正了腮边:“属下遵命。”

景熙帝灵柩前跪了一排排哭泣的妃嫔,不断有人哭晕了过去。

花纭穿过那些嫔妃,跪在离棺椁最近的一块蒲团给灵柩叩首,拾起一捧冥钱扔进火盆。

沈鹤亭还要去外殿安排宗亲祭祀,花纭默许他离开,煎熬地捏白玉手串。

花纭身旁的素颜女子是淑妃,她凝望着景熙帝的牌位,大抵是彻夜的守候让她憔悴,面容苍白发灰,一双杏眼也没了光,暗淡地滚下泪珠。

花纭不禁心疼,原先母亲跟嬷嬷都说过,宫里的女人命苦,靠着点恩宠过一生,等到皇帝驾崩,她们的希望也就到了尽头。

景熙帝装了三年的傻子,以命搏权,而他的女人们也要为他的失败陪葬。

淑妃一早就知道这小太后在打量她,便偏过头道:“太后娘娘,您不哭吗?”

花纭心道她哪哭得出来,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哀家,怕,怕动了胎气……”

“也罢,娘娘怀了储君,还是不要伤心过度。”淑妃嗤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哭天抢地的后妃,讽刺道,“您瞧这梓宫,眼泪都快汇成河了,可哪有一滴是哭皇上的,都哭她们自己罢了。”

花纭:“那淑妃呢,也哭自己吗?”

淑妃用手背抹去腮边的泪,往火盆了多扔了一沓冥钱,她低头的那一瞬间,还是有眼泪不知不觉地落进火焰中,刺啦一声化为一团水汽:“臣妾哭皇上,也哭自己。”

淑妃眼帘微敛,道:“潜邸时,臣妾就嫁给皇上了。皇上的女人不多,姐姐们都待我很好,皇上也是。臣妾还记得怀长公主时,他跟弘治爷去围猎,猎到一只鹿,割了鹿茸都给了臣妾。天意弄人啊,王府的火烧死了我的孩儿,皇上受了刺激,连臣妾都不认识了……”

花纭没想到竟还有人真心真意地对待景熙帝。想到昨晚沈鹤亭弑君的样子,不由得生出半分愧疚:若昨晚在景熙帝身边的是淑妃,定不会让他走得那么孤独吧。

她不由得伸出手捧住淑妃的手,安慰道:“姐姐释怀吧,人死不能复生。”

淑妃睨着花纭,两行泪从眼眶漾出。

白光乍现,电光火石间花纭只觉得掌心一凉——淑妃的匕首刺进了她的手掌心!

身后响起其余妃嫔的惊呼,先帝灵前淑妃行刺太后,若非太后用手拦下,恐怕那匕首就剖开脖颈取了太后性命!

鲜血汩汩流出,疼痛后知后觉。混乱之中,花纭摁住自己脉门让血流的慢些,眼睛却不敢相信地盯着淑妃:“我与你无冤无仇!”

淑妃大笑,用匕首指着花纭的鼻子,骂道:“无冤无仇??贱人,皇上与你孕育子嗣,许你荣华富贵,你却与司礼监的阉人媾||和,一起谋害皇上!皇上在天有灵,定叫你儿横生倒养,让你与那没根的货色统统不得好死!”

花纭惊呼:“你含血喷人!”

淑妃扯过她的衣襟,拽着花纭把她摁在香案上,指着景熙帝的牌位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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