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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1 / 2)

李怀璟傻了眼,越看李怀玉的眼越觉得他笑得又刻薄又寒意彻骨,就跟他听到了自己刚才跟另一个“李怀玉”说的话一样。

肩膀被姚铎捏得生疼,李怀璟才意识到他现在是清醒的。

李怀璟暗中腹诽,鄞都盛传楚王养蛊,莫不是他真会一些南疆的巫蛊之术,将自己的意识从进门的瞬间就引到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他原本的计划并非是与李怀玉对着干,可适才说的那些话——李怀璟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口无遮拦地说出刺痛李怀玉的话,而且他一字一句都记得非常清楚,他确信那不是简单的梦。

难不成真跟传言一样,自己连神识都被李怀玉操控了?

听着虽邪,但李怀璟坚信鬼神之论不可信其无。若如他所料——李怀玉知道他心里是怎么瞧了不上人家的,那李怀璟想完成“大计”恐怕要难上加难。

几个人悻悻地站起来。姚铎、盛誉还有李逍不约而同地挤到火盆边烧纸,把灵堂前的空地给两位殿下让了出来。

李怀玉扫视一圈灵堂内部,最后瞪着棺材良久。

李怀璟站在他斜后方观察:李怀玉为何要用那种眼神——八分的痛快又含着两分的忧伤,像是在看他爱而不得又伤自己心甚痛的情人似的。

李怀玉缓步绕开火盆蒲团,停在了棺材侧边。

“开棺。”

“你说什么?”李怀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王没听错吧,开棺?你失心疯了?”

李怀玉二话不说从腰后拔出一把短剑,挥臂就要翘棺材上的钉子。

“嚓……”

还要姚铎眼疾手快,在剑刺进棺木半寸的时候截住了李怀玉的手。

“殿下,”姚铎眉头紧皱很严肃,“给掌印留点体面。”

李怀玉攥着剑柄的手极其用力而颤抖,甚至连眼下的乌青都在抽搐,他的目光透着残忍阴冷,密不透风地将姚铎完全包裹。

李怀璟挪到李怀玉面前:“七哥到底要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这是口空棺材吧?还是说你要验尸,看看里面躺的人,到底是不是鹤亭?!”

“是又如何!”李怀玉气急败坏地吼道,“本王就是不信他会死,何况本王跟他多年交情,如今他棺材停在着,本王要看他最后一眼怎么为错!”

李怀璟微眯起杏眼,一直抓着李怀玉的手,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连院中的老槐树都被风吹得抖如筛糠。

“噼啪”角落的烛光炸开一朵儿花。

“只一眼,”李怀璟后颈渗出冷汗,心里一直在倒数着,时间都被无限放大,他都不确定自己选择答应李怀玉要求的时机合不合适,“我们各退一步,我给七哥开棺,七哥只看一眼鹤亭。七哥是内行人,也知道鹤亭重杀孽又死于非命,惊扰了对咱们都不好。”

李怀璟适时松手,李怀玉犹豫了一会才拔出他的短剑。

姚铎提来墙角板斧递给李怀璟,他掂量一下重量,警惕地扫一眼李怀玉。

板斧的刃嵌进钉与板的缝隙,李怀璟用袖子揩了把汗。院中就是乌泱泱的摄政王府护卫,个个虎背熊腰估计身经百战,但他们在内宅只有这几个刚从前线歇下来的人,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

他为难地瞪着自己的手,他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他几乎都能预料到李怀玉随后该是怎么个暴跳如雷的模样。

但他被架到了这位置:李怀玉来得比想象中的快,摄政王的仪仗比想象中的还要夸张,他面对的压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上千百倍。

太后这一招,富贵险中求。

李怀璟只能用一只手去压板斧,宽厚的肩膀一直在抖,钉子一点点地拔出来。

在最后一颗钉子即将拔出的一瞬间,李怀璟忽然停住了手上动作。他屏气凝神地望着棺材上的花纹,眉宇间笼罩着浓郁的愁。

李怀玉嫌他墨迹:“你还在等什么?”

“本王怕鬼,”李怀璟语气轻飘飘的,他抬眸斜睨李怀玉,“本王从未干过挖坟开棺之事,有损阴鸷。”

李怀玉就要上手自己开,李怀璟一个巴掌打掉了他的手:“七哥觉得鹤亭愿意第一眼见到的是你吗?你扰了他清净,还要上赶着添堵?”

李怀璟剜了他一眼,手提着板斧,深吸一口气,打掉了钉子。

此时棺材板与棺身弹起一丝丝缝隙,李怀璟给姚铎使了个颜色,他便与盛誉李逍一人守一只角,四人合力将棺材板抬了起来。

棺材里黑洞洞的,似乎还有阴森森的气息流淌。

棺材板缓慢地向下移,露出越来越多棺材内壁,李怀璟的心越跳越快,汗如雨似的往下滴,他紧紧咬着下唇,即便还有三个人帮他挪,他还是觉得棺材盖重得要把他的肩膀拉断。

忽然他看见一些银丝。

李怀璟意识到那是什么,心脏好似一下子被人捅穿了似的,吓得发疼。

沈鹤亭的脸缓缓出现,他合眸躺在棺材里,很安静。

李怀璟的瞳仁骤然张大,吓得手都抬不动棺材盖了。他使劲眨巴眨巴眼,他怕这还是谁想让他看到的幻觉,甚至偷偷咬自己舌头,可痛觉那么真实。

李怀玉绕过来,沈鹤亭的脸死一样的白——甚至发青,与京畿乱葬岗堆成山的尸体并无二异,失去光泽的头发如枯草似的干,在昏暗的灵堂极具冲击力。

李怀璟表面淡定,其实心里都吓坏了。他当太后说“掌印殁了”只是个给萧旻脱身的借口,谁想到从宫里抬出来的棺材里面真的装了尸体!

花纭是怎么用那么平静——甚至戏谑的语气说出“掌印殁了”这四个字的?

她明明那么在乎沈鹤亭,结果他死了,她却那么淡然。

李怀璟一怒之下拉回来棺材盖,“啪”地一声又给盖了回去!

“一眼,”李怀璟压着嗓子,眼泪如珠帘断线似的往下掉,一滴滴地晕染漆成墨青色的柏木,他感觉喉头被谁扼住了似的窒息,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七哥满意了吗?鹤亭……真的殁了。”李怀璟支起一只手扶住额头,掩面而泣。

李怀玉愣了半晌。

李怀璟痛苦地闭上眼,沈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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