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其实已经在角落里站了半天也看了半天,就算他再木讷也知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是不能打断的,不然他真的怕他家爷‘杀’了他。
等了一会,十一抬头见时辰已不早了,而那边的两人好像已结束了谈话,十一这才敢上前。
温妤看见十一过来了,想着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很是窘迫,就算她也认识十一但还是有些难为情。
邵安知温妤羞怯,把她的头又往他的怀中按去,那身面对温妤的温柔气息在看到十一时便瞬间消失殆尽,肃着脸对着十一公事公办,冷声道。
“事情办的如何?”
“爷,东门的禁军已解决了,马也在东门备着。”
整个皇宫中东门是禁军最松懈的,那里一般只有两个人看守,因为那边住着的多是宫中不愿出宫的老人和冷宫等死的嫔妃,宫中的贵人嫌晦气自是不愿往那边跑,所以东门没有什么要守的。
“嗯。”
邵安顺手从十一的手里把披风拿出来,随后给十一使了眼色。
十一恍然大悟,瞬间背对着两人,耳目皆失聪。
邵安把怀中的姑娘拉了出来,低眸见她出水芙蓉的脸上都是泪痕,他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锦帕,温柔细心的给她擦拭着脸。
“邵安,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手帕呀?”温妤一眨不眨的望着邵安好奇一问。
“给你准备的。”邵安失笑道。
他随身携带手帕的行为是为温妤准备的,幼时的温妤不爱带手帕,她每次手脏时只要找邵安就够了,他会温柔细心的给她擦拭手中的泥土。
邵安也习惯了照顾温妤的行为。
温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甜蜜蜜的笑着,连声音都软了几分,“邵安你对我真好。”
邵安认真的赞同着,可眸中是掩藏不住的喜悦,他勾着唇定定的望着她,温声说道:“嗯,我也这样觉得。”
“所以阿妤要好好抓紧我。”
他末尾的语调有些撩人,温妤的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着。
她衣袖下的手不由的握紧,长睫微微颤动着。
那份来自年少时尘封许久的悸动又悄悄冒出了一点苗头。
邵安好像……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她感受到了。
两人说话的期间邵安也给温妤披上了披风,戴上了帏帽,之后拉着她的手便向东门去。
十一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冗长的青砖石瓦上是三人被月光拉长的身影。
东门的守卫已睡的宛如死尸,路上也没有巡逻的侍卫,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顺利便出了宫门。
十一从暗处牵出两匹马,邵安紧抿着唇,二话不说就把温妤抱上马,随后翻身上马。
“抓紧了。”他抓着手中的缰绳,高大的身影把怀中的姑娘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男人成熟的气息,温热的呼吸都尽数喷洒在温妤的耳畔,她的脸蓦地滚烫起来,瞬间红了,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声音也有些颤抖。
“抓……抓紧了。”他炙热的胸膛紧贴着温妤的背部,周遭都是邵安身上清冽的松木香,让她好不自在。
温妤不得不承认邵安是真的长大了。
邵安看着温妤通红的耳垂,握住缰绳的手收了收把她抱的紧紧的,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声音低沉又沙哑。
“阿妤,我们回家了。”
这种把她抱在怀中的充实感,邵安想了无数年也念了无数年。
他们很快便融入了夜色里,消失在了宫门口。
上京城的夜市通常是不打烊的,即使快五更天了,京中也依然点着昏黄的灯火,还有一些商贩为了生计在艰辛的做着买卖。
芙蓉楼因为生意好,留客多,自是彻夜营业不打烊。
很快他们便到了芙蓉楼的门口,邵安先行下马随后才把温妤抱下马。
见到芙蓉楼的犏牌时温妤疑惑的望着邵安,“邵安我们不回府了吗?”
邵安细心的帮温妤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回道:“今夜太晚了,温伯父恐怕已经睡了。”
他低着眸眉眼温柔的对上温妤的视线,那双如星的眸紧紧锁定她的视线。
“阿妤也不想扰了温伯父的睡眠,是不是?”
望着这双明亮的眸,温妤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也赞同了他的话,改口道:“好吧,那我们明日在回府。”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见她这副温顺的模样,邵安立即笑弯了眉眼,自然而然拉起了温妤的手便朝里走去。
今夜的芙蓉楼客满为患,只有一间客房。
没有侍女在身边,所以铺床这种事就落到了十一头上,十一苦着脸铺完床便退了出去。
房间简单极了,一张用来会客的桌子,一张百鸟朝凤的屏风便阻挡了内室的春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隔间,好在胜在干净整洁。
邵安蹙着眉细细的打量起整个房间,视线在落回她身上时,不免心下有些酸胀难过。
他的阿妤本就应该住在用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宫殿里,可他的私心却想要把她据为己有。
他垂眼,神色黯然,深邃的黑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委屈你了阿妤。”
“不委屈的邵安,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温妤愣了一下,之后摇摇头弯唇一笑。
寻常权威的男子有谁能做到像邵安这般事事以她为主,为她上心?
真的已经够多了。
他从小到大为她做的事都已经够多了,多到她这辈子都已经还不完。
温妤闪烁的眸中这下彻底装下了男人的身影,嘟囔道:“邵安,我还不完了。”
与她相熟这么多年,邵安自是明白温妤在说什么,他笑道:“还不完就下辈子再接着还,反正这辈子我是赖定阿妤了,阿妤去哪我便去哪。”
他眸中极亮眸底尽是偏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阿妤,可不能丢下我。”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