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解连环> 第一章 解梦灵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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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解梦灵龟(3 / 4)

的都是些白事,常日里翻死尸,他们都叫我女罗刹,我这次若是能……”

唐之婉好气又好笑,嗔道:“我不听你瞎掰,明日你去西市,如果看见有农人卖新鲜的山桃花,记得给我带些回来。”

薛至柔连连答应,明日还有要紧事,见雨势甚大,估摸不会再有人上门,她直接关了灵龟阁,与唐之婉闲聊几句便各自睡去了。

翌日早起,薛至柔策马来到凌空观,找到两名小师妹,一道往西市采买明日生辰典仪所需的香烛符纸。回程时,正赶上她父亲幽州都督薛讷送新罗供奉的北冥鱼入城,洛阳万人空巷,百姓们皆聚集在天津桥下看热闹,纵便看不到那“北冥鱼”的雄姿,看看镶金罐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身侧的两个小女冠都对薛至柔流露出歆羡神情,她却毫不当回事,打了个哈欠,只想早点回灵龟阁背明日的祈福文。

不过薛至柔所料不差,当夜她父亲确实没有派人寻来。到了该就寝的时间,薛至柔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意识忽然重回体内,薛至柔朦胧睁开眼,一张眼眶空洞的惨白人脸正紧紧盯着她,距离之近,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尖。

薛至柔大惊失色,忙欲从榻上跳起来,四肢百骸却像是被钉住,完全动弹不得,恍惚间想起这副面孔正是白日那奇怪郎君随身佩戴的人皮面具。

彼时看到那面具,她未有什么想法,此时却被吓得一身冷汗。这是什么鬼把戏?那厮到底是何方妖孽,那厮的面具为何会夜半出现在灵龟阁来?

薛至柔在心里不停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大脑飞速寻找破解之法,然而她尚未想明白,就听见了一个既近又远的声音,仿佛来自面前的这张面具,又像是来自太虚幻境般,不断地回响:

“乾坤反转……冤命五道……解此连环……方得终兆……”

这话犹如魔咒,在脑海中不停叠加回响,从微不可闻到振聋发聩,薛至柔头痛欲裂,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却依然无济于事。情急之下,她奋力以头撞向面前这人皮面具,谁料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脑袋晃了几晃方定住,身子的禁锢解除了,她整个身子像是被抽干了一半,没有一丝气力,身下的凉簟也湿透了。直棂窗透出一丝天光,笼在卧榻上,薛至柔慢慢回过神思,缓缓松了口气。

原来方才的一切只是梦,看来白日里未曾觉得,心里却还是因为那诡异的家伙起了波澜。薛至柔舒活舒活酸困的四肢,想起今天一大早还要去神都苑主持李嗣直的生辰典仪,横竖她已睡意全无,不如早些起来做准备,便起身去了浴房沐浴焚香。收拾停当后,她肃然地换上金线鹤样的玄色道袍,出门上了临淄王府的马车。

约摸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神都苑门口。是日的道场设在神都苑凝碧池西南角的岸上,该池以“水面阔大,青翠欲滴”而得名,春有籼板龙舟可泛波竞渡,夏有玉台画舫可嬉水乘凉,秋有白莲青蓬可攀折采摘,冬有雪景雾树可赏玩流连。去岁曾有西域使节带来歌伎,在这凝碧池上与鱼鲛同歌共舞,又在火树银花中踏波而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说来也巧,昨日薛至柔之父送北冥鱼入洛阳的典礼就是在此处举行,敕造高台上已不见欢闹的人群,但薛至柔可以想象,彼时必定是欢饮达旦。

随着更漏点到吉时,临淄王李隆基身着郡王礼服,带着他年仅三岁的长子李嗣直信步走来。

薛至柔带着两个小女冠向李隆基父子见礼道:“凌空观瑶池奉,奉命前来为殿下之子主持生辰……”

薛至柔话未说完,便被年幼的李嗣直以一声“薛姐姐”打断,在场的侍婢婆妇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隆基性子爽利,向来不拘小节:“一年多未见,怎么至柔却生分起来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开始典仪便是了。”

李隆基与薛至柔之父薛讷颇为相熟,加之他的表弟薛崇简心悦薛至柔弥久,两人也颇有来往。但莫看他这般和气洒脱,早年的经历却是相当坎坷:

身为李治与武则天之孙,出生时其父已即帝位,他二岁封楚王,四岁时被武则天过继给英年早逝的太子李弘为嗣子,算得上有个平顺风光的孩提时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五岁之时,其父李旦被废黜,李隆基亦被降封号为临淄王,随父亲一道被幽禁于东宫,长达十年之久。其间他的母亲窦德妃被构陷致死,父亲李旦亦被诬谋反,侥幸留下一命。如今武周还政李唐,伯父李显即帝位,李隆基终于重获重用。二十余岁便经历如此大起大落,想来他虽看似嬉笑怒骂,不拘小节,内里则应有旁人未及之城府。

吉时已到,薛至柔按照李隆基吩咐开启神坛,点上香烛,而后拿起桃木剑,煞有介事地舞了一番。她年纪尚小,一招一式却很是老辣,颇有几分得道天师的气概,只是第一次主持这等红事,表情有些拿捏失当,笑得过于欢喜。舞罢桃木剑,薛至柔又展开写有李嗣直生辰八字的祈福表文,口念祈福咒语后投入火中。随后,李隆基带着李嗣直行至拜垫,父子两人双双叩首,祈求新的一岁平安。

礼成后便是放生环节。李嗣直方才在薛至柔的指挥下一会拜倒一会起身,早已按捺不住,见两名女道搬来盛着鱼苗的木桶,登时兴奋地跑过去,不断用手触摸水中的小鱼,边摸边道:“阿爷快看,好多漂亮的小鱼!”

李隆基摸了摸李嗣直的头,向薛至柔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后,父子一同登上小船,由李隆基持桨,划至湖中央,两人一起将桶中的鱼苗倒入湖水中。薛至柔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心道今日可真是开了个好头,主持了这样一场堪称完美的红事,看看以后谁还说她是索命罗刹。

正得意忘形之际,四下里忽起了一阵阴风,直吹得她头顶的发冠要飞,众人亦歪七扭八,站身不直。忽然间,随从中有一眼尖之人指着湖中急道:“不好!湖中有异!保护郡王!”

侍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巨大黑影猛地跃出水面,犹如恶犬般张开带着锋利牙齿的巨颚,一口便咬住了李嗣直的腿,李隆基见状赶忙相护,与李嗣直一道被拖入了水中。两个帮忙的小女冠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都吓得瘫坐在地。待侍卫们脱掉随身铠甲,一个个跳入湖中时,碧波下竟泛出一阵红潮来,恐怕凶多吉少。

薛至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不单是因为这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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