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解连环> 第二章 北冥有鱼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章 北冥有鱼(3 / 5)

应了,薛至柔喜出望外,忙叉手退下,不再打搅。

如此一来,明日定当无虞,剩下的就只是查清北冥鱼究竟为何会出现在凝碧池里作乱。薛至柔脚下生风,大步流星正要去调查,忽然被人拦住。薛至柔定睛一看,这拦道的不是旁人,竟是她父亲薛讷。

薛至柔一时瞠目结舌,磕磕巴巴道:“阿……阿爷……”

薛讷与其他膀大腰圆的将军不同,虽战功赫赫,气质却十分儒雅,神色谦然,年轻时想必是个难得的俊俏郎君,说起话来亦是谦和,只是这话里的内容却不像他的形象这般温良:“一别大半年,见玄玄一切安好,为父便放心了。你祖母年纪大了,十分思念你。此一番入京洛机会难得,待回程时,你便与为父同回辽东罢。”

薛至柔一时目瞪口呆,再一看父亲,还是那般笑眯眯的。薛至柔心道这老头儿笑里藏刀的本事终于用在亲女儿身上了,同时忍不住怀疑那唐之婉可是也会掐算,竟然预言的这般准确,她尬笑着回道:“玄玄也挂心祖母,只是当初是为了婉拒韦皇后的赐婚,阿爷和阿娘才送我来洛阳修道,如今尚不足半年,就这样回辽东,会不会惹皇后不快……”

“玄玄小小年纪,竟然还担心这些事,当真是为父的过失。朝野之事,为父自当打点得当,你不需太过劳心。”

这一幕堪称“父慈女孝”,但薛至柔很清楚,必是父亲知晓自己在洛阳城开了灵龟阁,做了法探,心下反对,但又不欲直言激得她狗急跳墙,索性釜底抽薪,来一套软刀子割人。

父亲这般和颜悦色,她不好乖张忤逆,也开始上梁不正下梁歪地装蒜:“其实儿在洛阳不只是修道,也在鸿胪寺做女官,帮着叶天师处理一些小事,若是贸然走了,恐怕一时找不到人替补,会让叶天师为难。”

“这个你也不必担心,为父已经与叶天师说好了,他不曾反对。”

薛至柔自视与叶法善是忘年交,不想这老头不顾义气,也不阻拦几分,竟这样草率便答允了父亲。而在旁人眼里智慧非凡的父亲,不会知晓自己眼下在犯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要知道,明日在这凝碧池畔可是要发生危及全族性命的大事,只恨她不能明言,只能含糊说道:“玄玄日前占了一卦,明日起天象有变,恐怕是有灾星作祟,不宜远行,若是应对不当,可能会妨害双亲,不然我还是再多修几日,等到这一轮天象过后再回辽东探望祖母……”

“既然如此……”薛讷眉头微蹙,似是被薛至柔说动,旋即话锋突转,“不妨玄玄今夜就动身罢,为父有一部下,正要接自己家中妻女一道去往辽东,你与他们同行,可谓是两相便宜。你且在这里稍候,为父这就去告知他。”

薛至柔有如五雷轰顶,再也顾不得与父亲弯弯绕、打哑谜,颜色略带焦急道:“阿爷,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做法探的事,才要带我回辽东,但眼下实在不是这个时候。儿有不得已的苦衷,暂时不能说,再过几日等事情平息,我便回辽东去,但凭父母责罚……”

“哦?”薛讷神色如旧,看不出喜怒,却自带着几分身为人父的威严,“离开辽东时,你祖母与母亲百般叮嘱你‘勿涉险事’,你满口应承,却悄悄开起了凶肆。你可有想过,你阿娘与祖母夜里能否安枕?”

“我做的事并没有令自己身涉险境,阿娘和祖母为何会睡不着?”薛至柔辩道,“为何总是把人心想得过于险恶?那些平头百姓家的积年旧案,刑部大理寺根本来不及管,而我不过是在做法事时看出有问题,顺道解了案子,算不得什么罪过罢?况且……至柔如今所做之事,难道不正是阿爷你当年在蓝田当县令时所做的吗?”

最后一句薛至柔的声音很小,但薛讷还是清楚听到,他微微一顿,目光柔和了几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反对态度:“你幼时爱看为父在蓝田做县令时的札记,为父知晓你心怀正义,颇有志向。但你既没有名正言顺的官职,又没有出众的武艺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纵然凭借运气,破了几桩积年的案子,天下的悬案又哪里能因你而肃清?不过是治标不治本,逞一时儿女意气罢了。”

薛至柔猜到父亲可能不会支持自己做法探,但却是第一次听他如此开诚布公。原来在父亲眼中,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如同看幼童过家家似的,这令薛至柔深感挫败,忍不住回嘴道:“若按阿爷这说法,天下人都只顾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好了?太凉薄了罢!”

薛至柔一时冲动,话说的有些过,这本就是北冥鱼入神都苑的热闹场合,听得他们父女二人口角,不少人侧目而视。薛至柔有些懊悔,但正与父亲较劲,自然是一句软话也不肯说,瞋着双眼鼓着粉腮,目光里却流露出两分歉意。

“为父之所以如此坚持,只因世道就是比你所想要险恶得多。”薛讷叹息一声,从怀兜中掏出几封信笺递与她。薛至柔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狐疑接过,打开一看,写信人是父亲的内卫崔桐,其上竟详细写着她所破获的案件。没想到父亲竟真的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薛至柔大为恼火,方才的几丝歉意也被腾腾雄起的怒气烧飞了。然而她正欲发作,忽然瞳孔一震,竟是见其下记述着她曾两次陷入险境,差点有性命之危,是崔桐暗中化解,保护她幸免于难,而她自己浑然不知。薛至柔不知该气恼还是该庆幸,短短一瞬间,表情变化剧烈,人虽一动未动,气焰却登时矮进了尘埃里。

跟自己的小女儿相比,薛讷是老江湖,见薛至柔有所触动,马上安抚道:“好了,你年纪尚小,有这等心意是好事,等回辽东后,再让你母亲仔细说与你听。待会子的宫宴你不在名单上,就早些回灵龟阁收拾,今夜便动身罢。”

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过今夜回辽东这话题,父亲态度如此坚决,显然是在辽东时便与母亲串通好了。薛至柔虽恼这两口子算计自己,但也非常识时务地知道这一次灵龟阁是保不住了,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私自做法探算是我的错,但今夜我绝不能回辽东。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阿爷定会觉得是我不想回家的无赖借口,但我这一次真的有要紧事……”

薛至柔的话非但未打消薛讷的顾虑,反而惹得他目光更深了几分:“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薛至柔欲言又止,想起李淳风的笔记上明白写着“为免谶不可破,鲜语他人,切切。”也就是说,为了避免这谶梦不可改变,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