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解连环> 第三章 凝碧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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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凝碧疑案(3 / 4)

了……”

薛至柔说着,看看桌案上未完之画,再看看那搔首弄姿等着孙道玄作画的猧子,感觉他表情虽无多大变化,整个人的气场却冷冽了许多,连带着腰间的人皮面具都像是在瞪人。薛至柔于是改口道:“罢了,看阁下情状,好像不大好脱身,但为了保命,即便晚归,也尽量不要与人单独相处。 ‘盛世苦修行,乱世济苍生。’眼下虽是盛世,但苍天予神力,我不能见死不救。不必言谢。”

说罢,薛至柔转身欲走,哪知那孙道玄冷笑一声,在她身后唤道:“难怪总有人感叹道法不存。今晚我若没有被人一脖子吊死,明日倒是要去灵龟阁好好问问了。”

这厮果然还是那般不知好歹,薛至柔正打算再噎他两句,忽听身前有人唤道:“至柔在这儿啊,倒让本王好找。”

来人竟是临淄王李隆基,纵使分不清自己所经历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薛至柔仍不得不谨慎,宁当眼前的一切是真,也不能儿戏,她瞥了孙道玄一眼,似笑非笑:“阁下还是活过今夜,再来我这兴师问罪罢。”

说罢,她不再理会孙道玄和那汪汪叫的猧子,转身出了凉亭。到李隆基跟前,她一改方才的黑脸,躬身礼道:“让殿下久等,至柔给殿下赔罪。”

“无妨,”李隆基毫不介意地摆摆手,“明日嗣直生辰祈福之事,可都办妥当了?”

“不瞒殿下,方才找了殿下半晌,也是为了明日的事。今晨至柔观测天象,见那轸水蚓隐隐发黑,再结合嗣直八字,不宜往水边,那祈福不是有个放生鱼苗的仪式嘛,不妨明日……”

“那不要紧,鱼苗不放便是了,”李隆基大度,向来不拘细枝末节,却也没给薛至柔留回旋的余地,“嗣直那孩子认生,唯有跟你亲近些,明日的典仪便托付与你了。”

等一等,是她言辞过轻了吗?怎的临淄王好似一点也未放在心上,她赶忙回忆上一轮的措辞,重新说道:“殿下,事情并无这般简单。昨夜至柔夜占风象,有风从阴徵来,而明日为徵日。《乙巳占》云: ‘徵日风从阴徵来,人君忧,走兽为大灾。’故而至柔斗胆求请临淄王殿下,能不能……”

话未说完,有一男子打远处走来,唤道:“原来三郎在这啊,新罗使臣与薛大将军正寻你呢。”

来人是安乐公主驸马武延秀,此次与李隆基一道作为礼官,代表皇室迎接新罗使臣与北冥鱼。方才听薛崇简说了安乐公主与孙道玄的事,此时看到武延秀,总觉得他头上虚罩着一顶绿帽子,薛至柔甚至不大好意思与他搭讪。

李隆基哪知道薛至柔在想什么,回身应道:“好,就来!”说罢便随武延秀离开了。

薛至柔回过神,“殿下殿下”的急唤几声,被周围嘈杂的人声尽数淹没,李隆基并未回头,她急得直跺脚,但碍于父亲更不敢追上去,干瞪眼半晌,十足无措。

好在……取消了放生鱼苗,应当还有转圜的余地。薛至柔自我安慰着,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灵龟阁,她忽然想起一事,翻箱倒柜找出一顶芙蓉子午冠,差人送去临淄王府,并带话道:“明日命星在东,宜配金玉。至柔特准备了一顶玉芙蓉子午冠,于典仪上礼敬道祖最好不过,但嗣直年幼,尚未弱冠,只好请殿下明日配上,其他金饰,还请殿下酌情准备。”

传话的小厮得令后,匆忙出了门。薛至柔站在灵龟阁门口,只觉残阳西晒在颜面上的温热感是那般真实,但她的意识仍旧飘摇无定,全然搞不清自己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

未久,唐之婉终于回来了,薛至柔便以近来天象不利,直冲南市为由,诓着唐之婉带她去唐家在洛阳的宅院住。唐之婉只当薛至柔是怕她爹来捉,也不深究,直接带薛至柔回了家。

眼见已过了宵禁时间,父亲心眼虽然多,对唐之婉的祖父唐休璟却敬重有加,势必不会找到唐府来,于是她开始制定其后的计划,第一要紧的便是好好睡一觉,毕竟若是休息不好,头脑发懵,万事皆不好应对。

薛至柔几乎是沾枕便睡着了,临入梦前又想起了那惹人讨厌的孙道玄。不知道他今夜有没有逃脱出歹人的魔爪,也不知道,这陷害孙道玄之人,与之前的北冥鱼袭击案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似听到有婢女叩门,只是力度太轻,全然不足以将她唤醒。又不知过了多久,唐之婉的大力叩门声与叫喊声同时响起:“薛至柔!你今日不是要当临淄王府的差,怎的还睡呢!”

薛至柔一轱辘爬起,揉揉眼,只见窗外天光大亮,她赶忙收拾换衣,尽管着急忙乱,内心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度过了北冥鱼入洛阳的那一日,只剩下今日祈福典礼这最后一道考验。

昨夜那小厮去临淄王府处顺道捎了口信,告知瑶池奉宿在唐家,故而临淄王府的马车今晨一早便等在了唐府大门外。薛至柔如前一般上了马车,脑中所想的却不再是那佶屈聱牙的祈福文,而是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诸般情况。

待到神都苑门口,趁车夫在阍室登记的空档,薛至柔诓来昨夜出入宫禁的记档查看,见那孙道玄虽确实画到了二半夜,但还是平安出去了,心道这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能保住小命总还算是件好事罢。

凝碧池边,两个前来帮忙的小女冠已经候在了亭外,薛至柔上前笑道:“你们都好准时啊,东西都带齐全了罢?”

两个小女冠解下身上背的包袱,露出香炉、符纸等物:“瑶池奉放心,一应俱全。放生用的鱼你说不必买,我们便也没有买来。”

薛至柔心道只要没有这将鱼苗放生的环节,令临淄王父子离凝碧池远远的,纵使那畜生被放进了湖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到时,圣人最多只会追究宫苑总监管理不力,其他人就可逃过一劫了。

薛至柔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作响,算盘珠直要蹦上自己的脸,她目光转向凝碧池上,只见夏日景致尤美,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一片风平浪静,未有北冥鱼兴风作浪的踪迹,她心里默念经文,只求这一次万事顺遂,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正想着,寺人通传临淄王驾临,薛至柔便敛了心神,带着两个小女冠向李隆基父子见礼。只见李隆基一身紫色郡王服制,头配薛至柔交与他的那顶莲花冠,神色飞扬自然,看起来兴致很高,而李嗣直虽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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