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那尴尬失败的表白,陆茂之应当是很不喜欢她刚刚拍他的动作。
“咳,我是说,要是你符箓之术修得更厉害一些,息月师姐啊,方师弟啊,大家应当都会少受点伤害吧。”
她有些僵硬,假装若无其事,慢吞吞缩回了手。
陆茂之冷冷道:“江师姐,你难道不知符修如今在修真门派的处境?”
“知道啊,可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不就是与魔界符修同源么,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江恩桃不以为意,她打了一个呵欠,“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管别的作甚。若为了一个所谓的清誉,刻意避开符修,只重剑修。以后修真界定是会被魔界吊着打。”
对于她的“大腿”,她自是希望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要偏科,更不要有意藏锋自毁天赋。
江恩桃知晓小说大方向发展,因此她自觉说得有理有据,并未曾细究,这番话在别人耳中听来,“大逆不道”四个字都是浅了,简直无疑一道炸雷轰开。
陆茂之眼神微微缓和,“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江恩桃想也没想,“我也是来这儿后,第一次跟人这样说。”
陆茂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忽然转了话题,“江师姐,你跟方师弟小陆师弟他们两个,今日去剑乐坊听的什么戏折子?”
话题转得过于生硬,江恩桃愣住了,“陆师弟也对戏折子感兴趣?”
陆茂之摇头,实话实说道:“只是看江师姐眼皮沉重,精神不济,才随便找点话聊聊。”
江恩桃瞬间懂了。
他是担心她熬不住呼呼大睡,夜里若发生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收拾她的烂摊子。
陆茂之,还是她熟悉的配方。
江恩桃回忆了一下,回答道:“那个剑乐坊,也没我们想象中的好玩。方师弟本来说带我去听什么讲感情的可歌可泣的戏折子,结果我们去了,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只听到了鹅笼书生……”
陆茂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江恩桃刚要继续介绍鹅笼书生的故事,突然她耳朵哄的一声,传来系统骂骂咧咧的声音。
江恩桃顿住语声,讪讪一笑,“没什么可听的故事,不讲也罢。”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套路的鹅笼书生故事,若真讲给陆茂之,岂不是正好让他联想起来她的“虚伪”,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好系统提醒得及时。
陆茂之有些疑惑,他随手攀着那朵青杆白瓣的花,却没有再问。
江恩桃的脑子里又响起来系统连番的催促。她登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把系统吵醒,闹得现在自己耳边聒噪不停。
见陆茂之手搭着花,江恩桃硬着头皮问道:“陆师弟喜欢这种花?”
陆茂之摇头,将手从花瓣上移开,“只是从前没有见过,看它有无蹊跷。”
江恩桃心一横,干脆又问道:“那陆师弟,你平日喜欢什么花?”
闻言,陆茂之眸底有些黯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最后嘴角仍是一抹淡淡笑弧,只是比起平日,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
“我不曾喜欢任何花。”
系统说了句【哦豁。】
见情势不好,它便也没有再催促江恩桃继续对陆茂之有所作为。
江恩桃也落得轻松。
……
江恩桃平日习惯早睡,从来没有这样熬过大夜。
她眼下一片青黑,把能说的能问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问了一个遍。自己也不记得后面说了些什么,陆茂之又回了些什么。
“咚”地一声闷响,街上传来更夫最后一声打更声。
疲乏不堪的江恩桃揉了揉眼睛,“陆师弟,你确定今晚真的有东西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