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等你进入法阵,便能依附他们存世的躯体,感知他们的一生。到时候,你自有机会解疑释结。否则,任是你们有通天本事,也绝无可能安然无恙离开剑冢。”
江恩桃摸头不着,仍是听得一知半解。一是虽然事出有因,但对于黑袍剑心的威胁,她心中大有不悦。二是这样论起来,岂不是就跟她那个世界的剧本杀差不多。
——所有人短暂扮演当事人的角色,循着命运既定的轨迹,解开重重谜团。
穿书本来就够糟糕了,没想到,眼下又多拿了一个她最不擅长的情感本。
要是以后剧情都跟这样发展,岂不是就像套娃一样,大娃套小娃,小娃套小小娃,永远没个完。
江恩桃心事烦乱,她在脑内问道:“系统,你确定这不是原文憋不出东西来,故意在水章节?”
系统回道:【江恩桃儿,你说个屁,勒叫作副本,你懂不懂。】
“就没有单纯升级打怪的副本么?”
系统沉默是金。
江恩桃佯作妥协,又问道:“这样类似奇怪的副本,原小说后面还会再出现么。我不明白,搞清雪霜铸剑夫妻的事,对我攻略陆茂之难道有什么其他帮助?”
系统摇头:【莫得了。你放心去嘛。咋个没得帮助也,看哈别个咋个耍朋友的,别个走的啥绕路,你莫去走莫去踩,勒逗是帮助噻。】
对于系统的一通颇为不要脸又明显“缺德”的歪理,江恩桃瞬间顿口无言。
黑袍剑心扬起青皮灯笼,围着江恩桃与陆茂之,一一举过头顶。青皮灯笼窜出一点青色火星,噼啪作响。
来不及再做反应,江恩桃忽觉眼皮有些沉重,昏昏然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钟声敲响,四周都是花朵草木的异香。
几个身上缀满铃铛的少女推搡着进了屋,铃铛叮叮作响,少女们嬉嬉闹闹成一团。
“霜,你怎么还不起来?”
“霜,我新养了一种毒花,师父也夸我厉害。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霜,我治好了师父的灵宠。哎呀,你连毛绒绒的灵宠也不感兴趣?”
“霜,你怎么还是不愿意笑呢?跟我们在一起,你就这么不开心么?”
江恩桃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揽镜一照,她发现,镜子里的少女有着绯色双颊,然而,眉眼就像结了一层终年不化的薄冰一样,始终郁郁不乐。
其他少女见江恩桃如往常一样不搭理她们,撇撇嘴,自觉自讨没趣,又结伴飘然离去。
房间顷刻鸦雀无声,恢复了清冷。
江恩桃深吸口气,她掏出一柄木剑,爱不释手抚着剑身,她听到,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身为雪圣疆族的人,我只喜欢剑,不喜欢花,也不想学医,便是错么?”
江恩桃推开房门,霞光冲破容容流云,映照着少女略显清寂的脸颊,泛起薄露莹莹的光华。
花朵盈腰,一位美艳女子漫步至江恩桃身前,樱口半张,吐气浮香。
“霜,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师父送你什么礼物?”
江恩桃听到自己唤了一声“师父”,而后,她把脸埋了下去,一向寡言少语的她坚定道:“师父,你一直知道的,我只喜欢剑。”
“剑?”美艳女子犹豫片刻。
少女抬起眼睫,一字一顿认真道:“师父,我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你能教我铸剑么?”
江恩桃的脑内,此刻留存有霜的记忆。霜幼时,直至八九岁,不会说话,也不会哭。直到她从外地回疆的师父,有一回悄悄抽出一柄长剑,正巧被她看见。
剑光摄人心魄,映照雪圣疆万千花朵,成了一堆乱脂浮骨。
那一幕,美得十分真切。霜受了巨大震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自那以后,她便能开口说话。也自那时起,她对剑,暗暗生了无限向往之心。
美艳女子摸了摸江恩桃的脑袋,柔声道:“对不起,霜,那把剑是一位故人送我的。”
“师父误会了,我想要的,并不是师父的剑。”江恩桃摇了摇头,固执回道:“我只是想让师父教我铸剑。我想,有朝一日,我能铸成一把全天下最好的剑。”
“全天下最好的剑?”
美艳女子并没有嘲笑徒弟一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豪言壮语,她只是莞尔一笑:“可师父并不会铸剑,自然,也教不了你。”
江恩桃满怀欣喜的脸上,慢慢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不甘心地问,“那师父,你那位故人,还会来我们雪圣疆找你么?”
美艳女子沉湎于回忆中,微微有些失神,她望着金色瓷釉一般的天色,近乎喃喃道:“他不会再来了。”
说完这话,美艳女子撤回目光,注目江恩桃手里拿着的一把木头削的小剑,状甚感慨。
“霜,若你真想学铸剑,我可以告诉你,世间有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师父的故人,也来自于那儿。”
江恩桃心中已有答案,但作为霜,她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师父,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儿?”
美艳女子嘴角噙着一抹笑,“那个地方,叫做铸剑镇。那里有最好的铸剑师,也有最好的剑。但那儿不像我们雪圣疆,终年都有花盛开,也不像我们,一年四季有那么甘美好喝的仙液琼浆。要是离开雪圣疆,你很有可能被当成雪圣疆的叛徒。你也有可能,既不能留在铸剑镇,也不能再回来。”
江恩桃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期翼,“师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但,铸剑镇,我还是想去看看。”
“既然你心意已决,”美艳女子眼中俱是舍不得之意:“师父送你一匹马,今日掩护你离开。”
……
朔风鼓舞。
一匹白马,一套马鞍,一位冰雕似的少女,眉心描了一朵白檀奴。
江恩桃抖了抖绳索,马蹄高高扬起,风自耳廓呼呼地吹过。故乡的香气与声音向后悠然荡开,渐次飘远。
离开雪圣疆,让她的身体渐渐感到不适。但一种新的兴奋,慢慢涌上了心头。
江恩桃能够确定,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