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蒂迫不及待地从狭窄的仆人楼梯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约克递给她的一截蜡烛,一头扎进了正中间的宽阔楼梯,约克告诉她,约翰先生和克罗斯警官住在二楼的右边,就和现场隔了一个楼梯,他们可真勇敢啊。
等夏绿蒂上楼才发现他们并不在卧室,而是在二楼的吸烟室,因为当她正要叩门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了吸烟室传来的声音。
克罗斯警官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摸了摸新长的胡茬,目不转睛地盯着约翰,“不对劲,不对劲,我还是觉得你不对劲。”
夏绿蒂的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因为这句陌生的问话,迟疑了一两分钟,因此错失了她进去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是你今天太激动、太多虑了,我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约翰缓缓地开口。
“真的吗?”克罗斯警官掏出怀表,模仿催眠师的钟摆进行催眠,“你先盯着这个一分钟,接着再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约翰嘲讽地看着他,“你去了一趟伦敦进修,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为什么不把艾琳也带回来呢?”
克罗斯警官的脸色僵住了,他冷哼一声,阴郁地开口,“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那个叫霍华德的家伙有种非同寻常的偏爱,不然你怎么会第一个排除他的嫌疑,明明我还没有向他问话?”
“真相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包括楼下仆人的证词和歇洛克先生的难言之语,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只是提前帮你排除而已。”约翰皱了皱眉,“刚才沃德管家说会送一点东西过来,你不去客厅吗?有你爱喝的菲达糖浆兑苏打水,多喝几杯再回来吧!”
“你才爱喝糖浆呢!少污蔑我。”克罗斯警官气呼呼地抬脚就走。
门外的夏绿蒂一听见重重的脚步声,赶紧小跑,躲在旁边的一扇门边上。
冷风刮过树林的叹息,透过门缝一阵一阵发出悲鸣,她手里的蜡烛晦明晦暗,夏绿蒂打了个冷颤,她感觉脖子后面的皮肤被阴森森的冷风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啪嗒”一声,她手里的蜡烛被风吹灭了。
夏绿蒂吓坏了,也不管克罗斯警官有没有走远,把手按在吸烟室的门把手上,用力一按,整个人像纸片一样钻进门缝,反手把门给关上。
约翰正从烟盒里摸出一根土耳其卷烟,还没来得及用火柴点燃,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卷发的女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里的蜡烛完全熄灭,尚未凝固的蜡烛液顺着指缝流到了她的指甲盖上。
“夏绿蒂小姐?”约翰一脸不可思议,直到被燃烧到尽头的火柴梗烫了一下,这才醒过神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好吧,她得承认,她不是故意要吓约翰的。
但是,但是,在这么阴森森,没有点灯的走廊,加上幼年期时听到的故事和今天发生的事故,一下子全涌上大脑。
她的大脑还没理解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就已经在约翰·里弗斯面前,连自己先前想好的问话,都抛到爪哇国去,面对约翰的问话,自然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我……”夏绿蒂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她能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已经很不错的,都怪这该死的风。
“是有什么事吗?”约翰看着夏绿蒂一头黑色的鬈发披散下来,冲她点头,“你要不要坐下来再说。”
“哦!当然。”夏绿蒂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靠近壁炉的扶手椅。
约翰倒了一杯白兰地给她,往里面加了一点苏打水和蜂蜜,“先喝一点这个吧!也许对你有些好处。”
“当然,感谢您。”夏绿蒂伸出一只又白又嫩的手接过酒杯,全然没看到约翰往她的杯子里加了什么。
她小口小口地缀着白兰地,直到把整杯酒都喝完,夏绿蒂意识终于回笼,看着面前严肃盯着她的约翰,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夏绿蒂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闪亮的双眸,“我是为了今天这起案子过来的。”
“就为了这个?”约翰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的表情,态度坚决而又抵触,“这件事我没有什么好和您说的,如果您想知道,审判团裁决的那天您可以尽情去法院听判决。”
夏绿蒂急切地靠了过来,她坐到了沙发上,一只手放在约翰的胳膊上,“约翰先生,您是我见过最正直、最聪明的,您一定从克罗斯警官哪里知道了不少事情对吧!我要告诉您,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位死者是自杀,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房间明明没有玫瑰,为什么他的□□上却有玫瑰的香味?说不定,他根本不是……”
“夏绿蒂小姐。”约翰冲她瞪大了眼睛,“我想您应该再喝一点酒,您太激动了。”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夏绿蒂急匆匆伸出她的手,试图拉住约翰的一只手,阻止他站起来,“您一定要相信我。”
一只滑嫩的手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倏然地握住自己的手,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这只手捏了一下。
约翰叹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神,艰难地说出拒绝的话,“不行,夏绿蒂小姐。”
夏绿蒂怎么可能因为他这句话罢休,“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情况,那我现在就下去找克罗斯警官问个清楚。”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一想到夏绿蒂要去找克罗斯的场景,克罗斯那张又胖又油腻的脸浮现在他眼前,约翰赶紧把克罗斯从他脑海里甩出去。
“怎么去?这里可只有一个烛台了?”约翰不急不缓地抽起烟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刚才自己手里拿的烛台在极速的奔跑后都被摔开。
“那我就摇铃。”
“非常好。”约翰居鼓起掌来,他舒服地吐出一个烟圈,“你猜为什么克罗斯要走下去,而不是让仆人送上来?”
倒霉!真倒霉!
夏绿蒂嘴里泛起了苦水,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她用暗幽幽的目光盯着靠着沙发抽烟的约翰,能屈能伸就是她,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吹嘘起约翰,希望他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顺便把真相告诉她。
“要不,我出个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