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高光的鱼眼突然盯住他。
江白只觉得浑身一冷，仿佛毒蛇从身边爬过。
那条鱼在看他？
那只是一条鱼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条鱼看着他的目光……像人一样？
江白揉了揉眼睛再看，鱼眼却恢复了呆板，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江白皱眉，自己刚才真的是看错了吗？
直播间炸了锅，在线人数在迅速上涨，弹幕疯狂刷新。
【好大一条鱼！】
【天哪主播运气太好了！那可是蓝鳍金枪鱼哎！那么大，还是活的！】
【它的鱼鳍在动！】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居然能碰到这种极品！】
餐厅的众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都聚拢过来，那难得一见的蓝鳍金枪鱼活体在灯光下还在微微翕动鱼鳃，鱼眼转动，反射出冷森森的光。
“诸位，请大家往这边看！”
工作人员站在台上拍手，吸引大家的目光：“感谢大家对我们酒店的支持，今天我们有幸购得这样一条罕见的活体蓝鳍金枪鱼，作为本月‘深海知味’日的主题菜，欢迎大家品尝！”
下面响起一阵欢呼。
工作人员笑着又说了几句，将场上激情彻底调动起来，随后示意大厨上前，两个助手帮着打开了玻璃水箱的盖子。
“是蓝鳍金枪鱼哎！”
安甜两眼放光，想要往前头凑：“这玩意老贵了！我也就好久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我哥才请我吃过一次，还没有这条大！”
安甜她哥，就是他们公司老板安丞，两人是亲兄妹。
江白表示羡慕，果然还是富二代好啊，这都吃过，不像他，只吃得起楼下便利店的金枪鱼寿司。
楼繁手指勾了勾，有些意动，这么多的灵气不容错过，他得想个办法，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把这些灵气据为己有。
那条鱼有两米多长，胸腹部比一个成年人的胸膛还要粗壮，让人不由得想象它在水中会如何凶猛危险。
助手打开水箱，借助机器把鱼从水箱里吊出来，厨师取出刀，将刀尖对准了鱼鳃的部分。
江白忍不住往前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下一秒，江白看到那鱼的眼睛转了一下。
他悚然一惊。
不对！
之前的不是错觉！
有人的反应比他还快，楼繁一手一个提起他和安甜的后领，带着两人飞速后退。
几乎同一时间，那条已经离开水箱的鱼突然暴起，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厨师的脑袋连同半个胸膛。
鲜血从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厨师身上的白衣服。
尖叫声和哭声乱作一团。
众人四散奔逃，却因为刚才凑得太近，好多人都被旁边的人绊倒在地，逃脱不得。
那鱼根本不像个上了陆地的水生动物，极其灵活的以鱼尾为支点弹跳起来，又一口咬掉了旁边助手的一条胳膊，随后以鱼尾支撑着站在那里，埋首将厨师的尸体一口口啃噬干净。
“怪物啊！”
“快跑！快跑啊！”
人群一窝蜂地往出口的方向挤，电梯却迟迟不上来。
这家酒店为了彰显餐厅的高端性，电梯是专用电梯，只能到这一层，此刻电梯还停在一楼慢悠悠往上升，根本来不及将众人带下去。
安甜大喊：“安全通道！走安全通道下去！”
江白大叫：“安全通道在哪儿呢！”
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没注意安全通道开在哪里啊！
楼繁眉头微皱，看向那条已经吃完了厨师的鱼。
原本灰色的鱼身已经被血液覆盖，怪鱼发出咕嘟嘟的古怪愉悦声，看向挤在电梯口哭喊的人群，竟然发出了人一样的怪笑！
“咕咕咕咯咯，人……类……”
怪鱼鸡蛋大的眼睛盯上了仓皇逃窜的人群，咧开满是血肉的嘴。
“……偿……命……”
安甜都带上哭腔了：“它……它在说什么？”
江白喉头滚动一下：“好像在说……偿命？”
安甜真的要哭了：“它怎么真的会说人话啊！这是变异了嘛！”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该吃海鲜的！膏药国那边核污水都往海里排，海里的东西不变异才怪嘛呜呜呜！”
楼繁异常冷静，看着那条鱼朝一个腿软倒在地上的人扑去，在惨叫声中鲜血四溅，道：“这不是变异。”
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他的声音。
“啊啊啊救命！“
熟悉的声音，他们公司的一个同事不幸成为了怪鱼的目标，他被吓得腿软，只能眼睁睁看着怪鱼靠近，发出绝望的哭喊。
江白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往过冲。
“咔嚓”
鲜血飞溅，怪鱼一口咬掉了同事的头。
无头的尸体砸在地上，神经性的抽搐。
江白仿佛被人定在原地。
他们公司不大，人也不多，这个同事以前就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很热情，很爱笑，帮江白打过卡，也带过早饭。
“师尊小心。”
楼繁把江白拽了回来，护在身后。
视线扫过满地尸体，他却无动于衷，只从旁边桌上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细细擦去江白脸上溅到的血。
死亡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甚至不如江白身上的一点脏污更值得他关心。
不远处一个人藏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怪鱼从他身边经过，那人松了口气，下一瞬头顶一空，桌子被掀飞，怪鱼狞笑着俯视他。
“啊——！！”
那人惨叫。
江白不顾一切的要扑过去，又被楼繁拽住动弹不得。
楼繁困惑的看他：“师尊？您要干什么？”
怪鱼一口朝那人咬下去。
“碰！”
旁边飞过一个凳子重重砸在怪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