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顾岁晴不是没有想过,力挽狂澜,挽大俞于将倾。
她在上京时,做过尝试,却是步步困顿。
她能力有限,只能为自己多做点准备。
顾岁晴人手有四千,这四千,并不全是青壮,流民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妇孺。
由顾岁晴牵头,雇佣她们做些刺绣,一些养不起的小童交到公主府里,由芊巧带着做些活计。
余下近三千的民壮中,有近一千是真正的兵士。
拉出去声势惊人。
顾岁晴接下了知府夫人的帖子。
这里是她的封地,她要在这里养兵,自然得融进这里的人脉。
这是一场夫人间的宴会,顾岁晴精心地打扮装饰了。
芊巧妆饰的技艺不弱,到了顾岁晴身边,平日里,顾岁晴不是读书就是练武。
芊巧纵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在内务府精心研习的妆饰没有用武之地,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这次得了顾岁晴的吩咐,芊巧大展身手,提前三天就带着一帮人开始准备了。
顾岁晴本就是绝顶的美人,除去婚礼,这还是顾岁晴第一次盛妆出席,她在上京都没整过这样的阵仗。
易安为她驾车,在廊下见到顾岁晴的装扮后,脸先红了。
顾岁晴盛装,也是存了三分女儿心思。
平日里的易安总是成熟稳重的,少有这般姿态,顾岁晴起了逗弄的心思。
“怎么,不好看?那我再去换一套。”
顾岁晴作势起身。
易安嘴上打了个磕巴,脸更红了。
“好看的。”
“今日特此设宴,为衡山公主接风洗尘。”
知府夫人见了顾岁晴,握着顾岁晴的手,打趣道:“该是神仙娘子下凡了。”
顾岁晴在上首坐下,左手边是经略使夫人,右手是知府夫人,她们都已年近三十。
经略使司掌一地军事,渔阳城内三万兵马,领头的,便是这位夫人的丈夫。
顾负晴坐在中间显得面嫩得很。
经略使姓楚,顾岁晴带众人进城的时候,已经同楚大人打过照面。
这位夫人长得方头正脸,容色只能说一般,打扮颇富丽,发髻上的珠光很晃人眼。
在知府夫人的介绍下,顾岁晴向楚夫人略一颌首。
顾岁晴坐在上首,楚夫人看似低眉顺目,但目光中露出的打量,评估之意。
很失礼。
顾岁晴凝了凝眉,有些不悦。
楚夫人还带了位女儿来,排行第四,楚四肖似其母,瞧面相是个爽利性子。
“殿下比云娘还好看呢。”楚四见过礼后脱口而出,眼光落在顾岁晴的裙摆上,竟是有些移不开眼。
公主的裙子精巧,美丽,又不失贵气,衬得人如白瓷。
楚四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花样。
她倨傲地扬起了头。
身份高贵又怎样,不过深闺一妇人。
她父亲是经略使,她也是见识过军营,自诩不是那等无知妇人,目光只放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上。
顾岁晴今日装扮,叫人惊艳非常,不少夫人都在打听顾岁晴身上衣服的料子。
顾岁晴含笑端坐,也不枉她穿这一身,跑这一趟。
知府夫人笑着解释了一句:“那是我家中长女,不比殿下沉鱼落雁,今日过来,下马车时绊了一下,在里间换衣服。”
楚夫人接话:“这话可就是谦虚了,公主甚美,你家云娘可也是我们渔阳正儿八经的第一美人。”
四下的夫人面面相觑,衡山公主坐在这里,生得国色天香,经略使夫人说些什么渔阳第一美人,是想找谁的不自在呢。
夫人们打着哈哈,将这话掩了过去。
顾岁晴也只做未闻,她看出来了,楚夫人也好,这位楚家小姐也好,对容色,是存了三分敌意的。
待到易安进来,这三分敌意,又变成了某种轻视,像是对待府中姬妾一般的轻视。
顾岁晴有些不悦。
易安容貌甚艳,却不显阴柔,又添三分兵戈的武气,是最得女儿心的好相貌。
自进来起,易安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顾岁晴。
知府夫人赞道:“殿下与驸马,真是一对壁人。”
云娘随后,确是个美人,眉目从容,颇有诗文之气。
只面目瞧着有些气弱。
顾岁晴上一世,好些年里足不出户,对这种气韵颇为熟悉。
当年她是久病积弱,这位云娘,倒像是先天的不足。
“荆家附云见过殿下。”
云娘,也就是这位荆大姑娘,侧身咳了咳。
“云娘怎么同驸马走到一块去了,倒叫殿下好等。”楚四道。
“这说得什么话,只是赶巧在门口遇上,一前一后罢了。”荆大姑娘侧身冲顾岁晴一福:“我阿娘本不让我来的,是我一心求了阿娘。”
“小女自幼长在渔阳,听闻殿下从上京来,心生好奇,特来一观。”
“殿下神仙人物,小女不虚此行。”
荆大姑娘眼神清澈,叫人心中放松,顾岁晴道:“我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见许多地方同以前大不一样,若得空,云娘可愿陪我在城中走走。”
云娘笑着应了:“殿下相邀,无有不应的,我身子不好,只希望到时不要扫了殿下的兴。”
“殿下衣物甚美,听闻殿下在渔阳新开了两家商铺,不知可有相近的料子。”
这话一出,顾岁晴笑了。
荆大姑娘实是个妙人,也不枉芊巧费尽心思替她打扮这一场。
“我从京中带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放着也是闲置,便在渔阳开了一家店铺,还有些胭脂。”
“夫人们若得空,可以去捧个场。”
养兵不容易啊,顾岁晴在心中叹气。
全指着芳玉,远水解不了近渴。
顾岁晴任由夫人欣赏赞叹她身上别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