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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云笙好一阵没有说话,须臾,拍了拍她道:“你别哭了,蒋桓那我会尽力,只消伺候好了这樽大佛,想来多带个人出坊应当无碍。”

“真的?”盈雪抹了一把脸,怯生生望着她,有些难以相信。

这姑娘性子实在软弱,自打那次险些被卖,云笙用亡母遗物作贿赂,留下她后,人前人后便一副报恩的模样,撵都撵不走。

云笙心想,若当真能离开教坊,还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如夫人,自然是寻到时机逃离上京,身边多了这么个丫头,也是负累,可一想到舍弃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她们一般苦命,又同在这种地方朝夕相处了三年,若说一点情分也无,也不可能。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笙说真的,“所以,今夜至关重要,还是擦干净脸好好为我梳妆吧!”

要说这赴宴弄弦原本在教坊也算司空见惯,大邺朝的上京乃是贵戚权门聚合之地,谁家宴席满宾朋,谁家寿辰红白事,不请上一两位音律大家过府一叙,都显不出自家门庭来。两人虽说有经验也不怵这个,可此次情况却不同。

盈雪勉强打起精神来为她熏衣,状似无意道:“这缇帅听闻年纪不过二十一岁,便已稳坐锦衣卫指挥使之位,有人说便是连宫中的皇后娘娘,都对他青眼有加,屡次在陛下面前进言,说要为他请封呢!”

大邺朝还未有出身锦衣卫被封爵的先例,云笙纳罕,重复了一句:“皇后娘娘?”

盈雪说可不是,“听闻他二人是同乡,早年便认识的。”顿了顿,余下的话没敢说出口。

低下头见云笙正盯着外面的廊庑发呆,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不知不觉便到了暮色四合时分,蒋府的轿子出现在了后门,云笙抱琴将将迈出门槛,忽听到巷口传来一声呼唤——

“表妹!”

她一怔。

回过头,见昏黄夕阳下,一穿浅灰色程子衣的青年慢慢走近,怀里不知抱着什么,用层层花布包着,鼓鼓囊囊的。

是郑则。

陆家三姨娘娘家的侄儿,原本同她没丁点血缘,不过因自小见过几面,对她上了心,陆家被抄后,隔三差五便来教坊探她。

云笙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唤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表妹又要过府?”

这话让云笙不悦,她耐着性子回道:“是,表哥可是有事?”

郑则略显迟疑问道:“表妹,你...今日可以不去吗?”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做了她最爱的吃食,想拿给她尝尝,她喜欢吃,他便高兴。

云笙瞧了瞧身后抱剑的番子,转过头,冷声道:“不能,表哥还有事吗?”

郑则嗫嚅:“也没什么,就是几日未见表妹了,有些...有些想表妹了。”

郑则为人厚道,倒是个可托之人,但家中不过是耕读门户,别说是找到高官在皇帝面前为她疏通,即便是赎她出去的一千两纹银,只怕也凑不出。

她不耐道:“天冷,你也不便在外久留,先回吧!有事无事,都改日再说!”

郑则见她要走,忐忑打开包裹,竟是一只陶瓦,递上去讨好着,“表妹,今日一早我去了水边,从贩子手中买了些新鲜的鱼虾,你一向爱吃这些海食,我做了虾饼,拿过来予你尝尝。”

云笙怔了怔,突然痴痴笑了出来,连眼角都涌出了热泪。

“表...表妹?”

云笙上前,抬了帷帽,一双潋滟无双的杏眸静静望着他,目光从他眉梢一直盯到了唇角,紧接着,伸手去抚男人那白皙的唇。

入手冰凉。

郑则有些羞赧,连连后退,“表...表妹!”

这般冷的天气里,哪里还有什么鱼贩出江捕鱼,不过是他自己,偏还怕她知道。

郑则的唇被女孩娇嫩的手指划过,浑身起了一股颤栗,脸颊顷刻绯艳,呐呐道:“表妹,不...不可如此。”

“你不舒服吗?”云笙将手抚在他肩头,凑到他耳边道,“以往我伺候其他男人也是如此。”

郑则一僵。

云笙攀他愈发紧了些,吟声道:“表哥想要我,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的身价你也知道,你这样一筐子烂鱼烂虾地凑,得凑到几时去?今夜我接的是蒋指挥使府中的令贴,表哥为我开心吗?”

语毕,扬手。

瓦罐应声而落,滚到路边碎了满地。

还热乎的鱼粥和虾饼沾了污浊的雪泥,如她一般。

云笙飞快抽身,往轿中去,朝轿夫道:“快走!”

待拐出巷口,她掀了轿帘,见郑则仍低着头,保持着方才受惊的神情,一动不动。

松了轿帘,眼泪漱漱而落。

断了吧!

凡是对自己好的人,又有几个下场好的。大好的青年,何必半辈子都浪费在教坊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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