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粗拙,阿婵不要介意。”段鹤来一如既往温和地笑着,“愿阿婵一生平安顺遂,圆圆满满。”
段傲白爱惜地抚着那银镯子,惊喜道:“哥,多谢你!”
“婵儿。”段宏不知何时也越过人群,走到她身边来。
他面上有些尴尬,双手背在身后,低声道:“婵儿,今日是你生辰,你如今又长一岁,爹也不知送你些什么......但愿这场花火能得你欢心。”
“爹瞧你这几日总不大开心,你还小,有许多事可能想不通。”
“爹知道,死去了那么多人,你难过。”段宏轻轻抚着段傲白后背,语气黯然道:“爹叫人修了座贤侯祠来祭奠你刘伯伯与他刘家军亡魂,你莫要再与爹闹别扭了。”
段傲白猛地抬头,认真地看了段宏许久。
贤侯祠?爹爹以为贤侯是英武侯还是庆阳侯?
这话段傲白终究没敢问出口。
其实自己并非不明白,刘弗自决定为阽皇作战的那一刻,他们就都再没了选择,英武侯、庆阳侯,只能活一个。
她知道不得不打,可她更知道,打仗真的不是儿戏。
许多人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一腔热血只为保身后家国,后一秒便血溅疆场,再无声息。
他们正当年少,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他们烈士暮年,他们壮志未酬,他们死不瞑目。
她闷闷不乐,并非是闹小脾气、觉得段宏残忍,而是愈发对自己的无力作为而感到懊恼,为天下人的前途感到迷茫。
阽朝腐败,他们便推翻建新朝,可这个新朝真的会更好吗?
段傲白轻叹一声,“想必爹爹近日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女儿与月卯合作只是取巧借力。”
“拿下鲁东府女儿靠的是的火器,先前未曾告诉您,不知爹是否听说了?”
段宏轻笑着低下头,“确是有听说。”
“女儿本想同他们交涉,看看能否给精骑军人人配上精骑铳,可月卯说只给我们用那一回,说是这些东西威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交给任何人。”
段傲白抬头,见段宏认真地回望着她,“女儿不会与您闹别扭,只是实在同情战死的将士们,叫您误会了。”
段宏闻言伸来一只手,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我的婵儿,有慈悲仁爱之心,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这一点,爹不如你。”
段傲白有些意外,最终,她轻轻握上段宏伸来的大手,一字一顿道:“但愿父亲一统天下后,世间能得真太平。”
...
段傲白不善饮酒,今夜备的酒又是洋河大曲,她断不敢饮,于是以茶代酒喝了几轮,其余的便交托给段鹤来代饮。
纵使秋夜中凉风习习,在人群中呆久了也不免燥热,段傲白悄悄爬到近处一片高地,一低头恰好能望见火堆四周欢饮的人们。
段宏被拥在人群中,不停地有人来给他敬酒,段鹤来与仇玉、霍行墨几人也是谈笑风生。
再往旁边一瞥,又瞧见江衔月像一团火似的在人群间走动着,大人们全在另一侧应酬,这边没有家长的管教,偶尔有借醉意举止轻浮的年轻人,也全靠她护着身后的女孩子们。
段傲白见她丝毫不显弱势,于是别过目光,四下扫了几眼,却独不见霍行砚,心下正疑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片刻后在她身后顿住。
段傲白回过头,正是霍行砚。
夜色掩去他大半面容,唯有眸底清澈,他素来沉稳而圆滑,此刻却判若两人,多了几分张扬随性。
她正要从怀中掏出折扇交还给他,就听得他先开了口,音色清醇,如潺潺溪流。
他说:“郡主,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