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蛇,只为看一眼他人丑态。
至此尚朋义这边只剩了他与截脉堂、青亭山两派弟子,付东流嗤笑几声,而后漫不经心道:“步兄且停手片刻。”
步识君愤愤瞪了尚朋义一眼,却也顺从地抽身出来,立刻就有仆从拿着为他擦去身上秽物。
付东流依旧慢踱着步子,“我留你三人,自是看中你们的本事与身份,不过,付某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如今再问你们最后一次......”
“一次都不必再问!”话音未落,截脉堂弟子忽然从天而降,一把短刀直插向付东流天灵盖。一众御爪急忙围拢过去,却见付东流一把抓住那名弟子的脚踝,像摔炮仗一样轻松摔到地上。
“啧......”付东流惋惜地蹲下身,拍了拍截脉堂弟子的面颊,而后将剔骨钩送入他喉头。
“尚公快走!小子只求您牢记血仇!”
趁此时机,青亭山弟子拼死将尚朋义推出合围,继而转身撞上付东流的剔骨钩,一手死死扣住付东流眼眶嘴角,另一手一拳拳向他面上砸去。
付东流死死闭着眼,牙齿发狠咬断了那道青亭山子的拇指。
尚朋义自知这二人是以性命换他生路,不敢犹豫,飞身窜走,只在巷尾回首一望。
青年半面鲜血,唇齿一开一合,要他复仇。
...
到了饭点,大营中生起火来,身上没伤的兵士抓了不少鱼,正好烤来吃。
烤鱼香气四溢,段傲白却觉心口一揪一揪地疼,扭回头来不敢再看,左瑛殒命前的惨状深深烙在她脑海之中,而尚朋义所述之中,青亭山弟子所为也正如左瑛那舍身一推。
尚朋义拍拍段傲白肩膀,“这些往事本欲一辈子藏在心里的,然而你我祖孙二人经历何其相像,老夫也只好自揭伤疤。”
“傲白,拜师那日你兄长曾寻到我。”
段傲白抬头露出讶然神色,而尚朋义肯定地颔首继续道:“你这个弟子我是要真心教导的,故而也向他打听了许多事。”
“那日他同我说了不少,我都一一记下——”
“我这小妹看似冷静,可当自信在能力范围之内时,却也常常意气用事,兵行险招,常常令我忧心,这点应是随了我们爹爹......还望尚公教导她时指点一二,小子以为,若无此弊,婵儿前途方不可限量。”
“我自深知你兄妹二人情谊深厚,便知你心境该是何等焦灼,然而首先要保住自身性命与手中战力,否则谈何复仇?此役失利既是你过错,亦非你之过错,你只要牢记教训,千万莫要因此生出心病——军中总要归于常态,该练兵练兵,该慰劳伤员便去......”
段傲白只觉心中乱麻终于捋顺几分,“傲白谨记师公教诲,谨记兄长愿景。”
拄拐回营,段傲白去了集中伤员的帐子。
随军的老郎中吴暨与妲绛不停在帐中奔走,仇玉、梳棉几人也帮忙绑带换药,霍行砚略通医理,此时正在帐外帮忙熬制各种汤药。
段傲白腿脚还未好,身上也没多少力气,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却又实在忧心,不由在帐帘旁张望了许久。
霍行砚见她久久不动,开口劝慰道:“郡主切莫气馁,世间鲜有不败之将。”
“自然,胜败乃兵家常事。”自白帝一役至今,段傲白终是露出些许释然神色,“我倒不曾泄气,我营水战之中歼敌六千也不是个虚数,可见只要摊开来打,我军战力远胜敌军。”
“我只是不解,这蜀军,怎么好似些偶人一般,丝毫不顾同伴安危,更不顾惜自己性命,几次遭遇,都像是只会冲锋一般......”段傲白缓缓摩挲着手上缠得厚厚的棉布,喃喃道,“那蜀王也是,将这几万军都投在白帝城内,就不怕被趁机打了老巢?”
霍行砚心神一震,却听段傲白自嘲叹气道:“也对,他没什么可忧心的,东南是苗人部族,北边有延徐陀、都仁二部,崇山峻岭将其包裹,便只有白帝城这一处入口,他自然是要死守白帝城......”
说到此处,却如茅塞顿开,段傲白不由放缓语速,同霍行砚对视之间,二人俱是在对方眸中读出一道疑问。
若是蜀军死守白帝城,那么蜀王该在何处?
是在白帝以身诱敌,还是在阆中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