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宿醉醒来的傅云朝顶着兀自昏沉的脑袋翻身坐起。
她没想到昨日那酒喝着清淡,后劲儿却如此之大。
“小姐,早膳一直温着,这就给您端过来吧?”
春杏见她起床,忙打了热水让她梳洗。
傅云朝点了点头,“先倒杯热茶来。”
这醉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而且她发现自己竟有些断片儿,除了记得是跟傅怀育吃的酒,后面好像还说了入股的事,再后面的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春杏,我昨日……”
“姐姐真是好大的架子,都这个点儿了,还想让娘娘等着你不成?”
傅云朝正要问丫头她昨日是怎么回来的,还没说完就见傅霓裳花枝招展的进了院门。
娘娘等她?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回小姐,昨日晚膳后二小姐派人来说宫里传出了话,说是皇后娘娘办了赏花宴,邀请各家小姐和夫人进宫赴宴,也有小姐的名额,昨儿您回来时,奴婢跟您说……”
春杏话未说完就忽然一激灵,立时下跪认错,“都是奴婢的错,昨儿那种情景,小姐肯定是记不得了,是奴婢忘了提醒小姐。”
赏花?
大冬日里赏什么花?雪花?
傅云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皇家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种天气窝在家里不爽吗?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那腿是铁打的?”
这丫头最近老实不少,她自然也好说话。
犯了错没打也没罚,春杏很是惊讶,一时竟对这位大小姐生出几分好感来,遂麻溜起身侍候她梳洗穿衣。
片刻后,
待傅云朝收拾齐整出门,竟见那傅霓裳还在外面廊下站着。
“你这是特意等我?”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母猪上树了?真是难得。
“哥哥和父亲一早出门未回,府里就剩了一辆马车,你以为我愿意等你?”
若不是要让她……
她早把她扔下了!
傅霓裳很不客气白她一眼抬脚就走。
傅云朝扬了扬眉,果然母猪上不了树。
片刻两人上了马车大眼瞪小眼,傅霓裳瞅着她素净的打扮不由撇嘴,“得了那么些赏赐也不置办些头面首饰打扮打扮,没得丢人!”
呵!
嫌车里熏的香味太浓,正掀帘子往外探的傅云朝听到这话玉手一顿,转头就冲她释放了个颠倒众生的美艳笑脸。
“妹妹错了,姐姐不是不打扮,是不敢打扮。”
“嗯?”
她什么意思?
傅霓裳瞅着对面略施脂粉就倾城绝艳的脸恨不能一把挠烂。
傅云朝见她支棱了耳朵一脸问号,就慢悠悠清了喉咙。
“好歹是一家子姐妹,又是同行入宫,我总得给你留点活路不是?”
傅云朝说完一双水眸流光潋滟盯着她。
然傅霓裳眨眨眼,又眨眨眼,还是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她打不打扮跟自己什么关系?
眼瞅着渣女脑回路太慢,傅云朝瞬间觉得无趣,掀了帘子转头向外再不理她。
好半晌马车吱吱呀呀到了宫门,她都已经忘了这茬儿时,忽听后面一声怒吼。
“傅云朝!!你竟然说我丑!!”
冷不防被惊了一下的傅云朝豁然回头,“我说过那个字吗?”
神经病,她怎么不到过年再来找?
这神经反射弧也太长了些。
“你你,你就是那个意思!”
这会儿才回过味儿的傅霓裳差点没被气死,她知道自己容貌比不上她,但她也不能如此羞辱!
贱人!!!
渣女一双上吊的凤眼恨的通红,手中帕子几欲绞烂。
眼瞅着气疯了的人一双手攥的死紧,傅云朝还以为她要打将过来,哪知人家只哼一声下车去了。
“几日不见倒是出息不少。”
隐忍的功夫着实见长。
傅云朝挑了挑眉,也跟着下车。
今儿个入宫的命妇和千金不少,宫门前也专门安排了引领的宫人,那傅霓裳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着了,下了马车就自进宫门,再也不管同行而来的傅云朝。
她不理,傅云朝也乐得自在,只慢悠悠跟在一众穿金戴银富丽堂皇的千金后面排队进宫。
大周的宫城不说特别奢华,却也不小,皇后娘娘的赏花宴设在宫城西南角的梅园,傅云朝一行自宫门进入后一路步行,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地方。
偌大的梅园尚盖着未化的积雪,只中间清理出了一条青石小路。
傅云朝左右探看终于在一众光秃秃的梅树中找到两棵傲然怒放的腊梅。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
冬日暖阳下的小小黄花的确艳而不俗香气清幽。
可就是再好看,为了这么两株破花至于兴师动众举办赏花宴?
傅云朝无法理解这古代上位者的娱乐,自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但她跟众千金命妇在冷风中吹了半晌,众人的茶水都换了几轮时,才见皇后带着几个妃子姗姗来迟。
皇宫的宴会流程,尤其是这种后宫无聊的宴会流程都是大差不差,无非是你弹个曲,我唱个歌,或你再吟几首词,她再写几副字,众千金明争暗斗争相表现的同时再穿插一些对上位者的死命吹捧。
千篇一律的把戏傅云朝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只坐在一棵秃树下无聊的拿手蘸着茶水在面前矮几上圈圈画画。
“皇后娘娘赐宴,傅大小姐不吃不喝也不参与,是不感兴趣还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
宴会正进行着,忽然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正自低头画圈儿的傅云朝手下一停。
傅大小姐?
今儿来的还有其他姓傅的人家?
她好奇抬头就看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