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呢。”付媱坐直身子,神情装作坦然自若,“是在等你。”尾音带着略微的颤抖,方向盘上的指节愈加发白。
晨间的微光透过车窗,抚过粉红色的侧颜,照着细小的绒毛发亮,让她看起来像颗水嫩的蜜桃。
他的轻笑声让胸闷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惹得她想一把扯下安全带。
然而恰时身旁的陈峂把安全带系了上,接着开口道,“现在等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打火了呢?”
“啊?”迟钝的反应力还是没有恢复,付媱的反射弧没能链接上他跳跃的神经。
“啊。”他学着她的样子张了张嘴巴,神情一本正经。
“我觉得帮你停车,不如教你停车。所以不想我陪你一起迟到的话,赶快开始吧。”
付媱事先知道陈峂变动过的工作安排,不执勤早高峰也要按时到单位。
这里距离交通队还有一段距离,开车也要十分钟,所以她还需要为他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如此一来,倒像是赶鸭子上架。
别的年轻异性见面培养感情,暧昧升温。她眼前的男孩儿,沉稳老成有种中年大叔的风范。
不油腻,但别扭。
如果对视的双眼中没有柔和,付媱会觉得坐在身边的是她科目二的教练。
这样的经历堪比水逆。
付媱认命地打了火,挂完档,脚缓缓抬起,车却还停在原地。
本就紧张的她被不安感支配着,四肢混乱舞蹈。
陈峂的右手抵在车门与太阳穴间,见状只能重重叹息,“手刹啊。”
封闭的空间里他的气息变得浓密,温热感袭击着付媱周身,似乎要把粉色的针织衫灼烧成同双颊似的绯红。
比起松开手刹,她现在更需要新鲜空气。
悬在空中白净的手有了着落,指甲上无任何装饰点缀。
左侧的车窗放下,新鲜的氧气救了她也缓解了前一秒压抑的氛围。
付媱重新开始操作,更可笑的是,她又挂错档了。
陈峂有些哭笑不得,“你科目二是自己考过的吗?”
“当然!”付媱回答的理直气壮,她的侧方停车学得不错,尽管考了三次,但是没有出过这种低级错误。
一定是她太紧张了。
而害她不能放松的人淡漠一笑,悠然说道,“最好是。”
死要面子的付媱重振旗鼓,车轮在地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弧线,时不时地卡顿。
每做一步后睁大双眼,无辜地问道,“然后呢?”
陈峂耐心地告诉她,“看后视镜。”
他说一句,她就动一下,不知为何在逐渐偏离正确的路线。
陈峂默默不语,开始了手把手教学。
他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紧贴的双手同时转动的方向盘,把车调整到原本的位置。
“方向盘打慢了,快一点。”说完他便坐直了身子,保持原本的姿势。
付媱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哦,好。”
第三次,车速慢地犹如树懒,她的眼睛盯着右边的视镜中心,当侧库直角出现时,迅速打轮。
陈峂扬了一下眉梢像是满意。
付媱终于松了口气却忘了看左边的视镜,没能及时回正方向。
她又失败了。
他还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一次帮她调正车子后提醒道,“视镜要左右观察,不要只盯着我这面。”
“怎么可能不看你。”付媱在内心腹诽着,还是乖巧地点了头。
再一次,从换挡、打轮到观察视镜,每个步骤都做得无可挑剔。
陈峂以眸赞许,让她有些沾沾自喜。一时间理智离家出走,又一次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轮胎突然逆时针转动,不断后退。
情急之下,让人来不及思考,陈峂下意识要拉起手刹强制停车,就算这是错误操作。
付媱先他一步,救了两个人。
这次换他感觉到了窒息,右侧的车窗也被摇下。
“你休息一会儿,我下车抽根烟。”
陈峂下了车,留她一个人在车上郁郁不安。
她刚刚一系列的危险操作就像一个看着黑板上的答案还是不会解法的差生。
既怕被嘲笑,又忍不住强迫自己要争气。
他背对着太阳,光晕与烟雾缠绕看不清那张俊毅的脸,或许满是无奈和脑意。
付媱莫名地心慌害怕,怕在他看来,她是在装疯卖傻。
陈峂已经很久没有过要用尼古丁来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情况了。
他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并非是愤怒,而是担忧。
“手刹”和“杀手”不单单是文字间的语序之差,概念和意义也是天壤之别。
不小心的偏差都会伤害到她。
一根烟燃尽,不过几分钟,付媱如坐针毡。
陈峂的腮每次收紧,下颌线逐渐变得锋利,她的心随之降温。
当最后一口烟圈被吐出,他熄灭了烟蒂,向她走来,温柔感在一点一点靠近他们彼此。
“下来吧,我帮你把车停好。”他没有让她去副驾驶同坐,自顾上了车。
付媱站在路边,等着陈峂重新站到她的面前。
“不开心了?”他问她,声音依旧好听。
付媱摇了摇头否认,发丝散落在面前也没能挡住写满脸上的心事。
她像个犯错了还委屈巴巴的小孩儿,让陈峂忍不住抬手替她拨弄好头发。
“付媱我不是气你学不会,而是担心某一天我会因为处理公务见到你。”
不知何时起,他愿她平安,想护她周全。
内心的阴霾被他恳切的言语驱散的一干二净。
瞧着那抹甜美可人的笑回到了她的脸上,男人也勾起了嘴角,“慢慢来,有我呢。”
晴天有阳光,付媱则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