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山露水,怕被当做早慧,只能苦逼的装着不识,整天盯着长姐,看她习成何样,自己便有样学样,有次先生在教《增广贤文》,正读着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她那时正在走神,随口读成人不风流枉少年,简单一句话,大概出自幼童之口,父亲好一阵盘问了她,她胡诌听戏听来的,才蒙混过去,自那以后,她更不敢有所松懈。此时想起这些,忍不住笑出声。
洛子聿奇怪看她一眼,她接收到他的眼神,说道,“我想起父亲给我请的教习嬷嬷,每晚睡觉她都守在一旁,只要我一翻身,她必定会再将我掰回躺平双手放平,我就不懂了,人睡着时,难道还要时时控制睡姿?那干脆不要睡好了,她就这么守着,也不怕累。我将想法说给她,她反倒说什么‘睡姿不雅是其次,若压到了君主,可是大不敬’。哼!还大不敬,若我是君主,半夜醒来,看身旁人像是在躺尸,都分不清是活人死人,一时恍惚吓个半死,才是大不敬呢。”
他也跟着笑起来,“如今看来,你没有好好受教。”
她撅撅嘴,不屑道,“我才不想学那些规矩,连一个跪拜,一个用饭都能整出那么多道理出来,不过就是培养奴性,好好的人都被诓呆板了。而且你不知道,那嬷嬷倒不会打板子,可是她惩罚人的法子多的很,我最讨厌她总是动不动让我捡佛米,说是让我静心,实则就是变相罚跪。”
洛子聿莫名喜欢她此刻松弛鲜活的样子,哪怕她是在愤愤不平的抱怨,他摸着她的后脑,安抚下她的情绪,问道,“那看来你更喜欢女先生了?”
她平淡说,“女先生倒是饱读诗书的样子,不过,她教的最多的还是诗词歌赋,我本就对那些不感兴趣。”
洛子聿抓住了重点问,“不教你些史书通鉴?”
冷雪瑶摇摇头,解释道,“我学什么看什么书,都是父亲亲自过问,女先生也做不了主。”
他沉思片刻,笑起来,“你父亲也是煞费苦心。”
冷雪瑶深以为然,“对啊,家中姐妹只有我有女先生。”
听她还心存感念的口气,洛子聿盯着她看了半晌,捏起她的脸一副恨铁不成钢,“傻瑶儿,哲夫成城,哲妇倾城,你父亲打定主意要送你入宫,怕你学了那些,太过开智,不听他摆布。再有,君主也未必喜爱博古通今的女子。”
他揽过她,轻蔑道,“你父亲大概觉得,你只要会些诗词歌赋,能红袖添香,便足以得宠。我猜,你父亲应是对你一向娇纵宠溺,想养出一个柔媚多情,娇弱楚楚的女儿。”
冷雪瑶皱起眉头,思索他这话,有些不解道,“父亲怎知这种性情就会得君主喜欢?那君主这把年纪了,保不齐喜欢那种沉稳内敛,秀外慧中的女子。”在她认知里,小说电视剧里那些宠妃,不都是聪慧过人,饱读诗书,那眼皮一翻,就是一个宫斗小技巧的奇女子。
他好笑的虚点她鼻头,解惑道,“这种性情本就容易勾起人的怜惜之情,再辅以你的相貌,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都会喜欢的不得了。”
她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白莲花路线,恨恨一句,“那不就是以色侍人。”,看她愤然样子,洛子聿反安抚道,“不过,你没学那些,也没长成毫无主见,任人摆布的性情,可见你父亲还是不够了解你。”
这话说的好似他多了解她,难道还是自己隐藏功夫不到家?思及此处,她揽上他的脖颈,奉承道,“那是因为有七爷,我才不必受摆布。”
洛子聿看她奉承都像在撒娇,想她怕是还不自知,她还是潜移默化中被她父亲所框定,他翻身压过她,在她肩头轻咬,抵在她耳边轻语,“你现在只能以色侍爷。”
被吃干抹净前,她想到,厨房的事还没有定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