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坊,隶属于汴京城左厢
属于汴京城中,
左二厢起自东华门,并一直延伸到汴京内城的东城墙脚下。
南则从皇城宣德门前的东西大街,向北延伸到内城北墙,南北长约一千三百步,十六个坊区混杂其中。
东西鸡儿巷与大小货巷从厢坊之间穿过,将整个厢切割成四个大小不一的区块。
这也是大宋城市最显著的特点了。
再也没有汉唐城市那种‘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风貌。
取而代之的是杂乱。
无论是街道商业区,还是坊市居民区,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违规建筑。
大量涌入城市的流民们,在城市之中,到处乱建。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左二厢的石板路有些湿滑。
足见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不能让先帝颜面受损,所以,就需要通过郭忠孝和郭逵通个气——卿是主动替先帝受过——先帝本不欲罪卿,乃是卿以纯忠,固请之!
这样,就可以将先帝洗白了。
“朕和皇考,一直都记得的!”
司马光门前的灯笼映照下,郭忠孝看到了一个人影,被司马家的人,送了出来。
但郭忠孝也差不多从日常行为中,察觉到了一点东西了。
这是很正常的选项。
种建中楞了。
郭忠孝连忙答道:“奏知陛下,家父在洛阳,颐养天年,悠闲山水之间,时常面朝东京,叩首谢先帝及陛下恩典……”
同时,他还能让新党、旧党大臣们,在都堂上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这是郭忠孝自己猜测的结果。
“不敢……”郭忠孝赶紧表态:“家父日夜教导臣等子嗣……”
拒绝?可以!
但代价却可能需要整个家族来支付!
现在,种谊、种朴在熙河路,高公绘、向宗回也在。
不正常的,只是那位官家而已。
“先到彝叔家中再细谈吧!”郭忠孝微笑着说道。
尤其是张茂则,历经四朝不倒,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
虽然服侍当今那位,也就一个月不到。
可,除了这个理由。
外放的话,至少是大使臣阶!
因为他是种家人,所以他知道,先帝在位的最后那两年,种家受到的猜忌和打压。
所以,种家人要走文臣的路子。
欲用某人前,先推恩其子侄。
可能用、肯用,并且给与信任,这就不一般了。
猜忌和打压,就接踵而来。
当帷幕被放下后,赵煦睁着眼睛,看着福宁殿的殿梁。
他家的四叔,无论是战功也好,资历也罢,都比不上王文郁。
自然,这么大的宅邸,种家人也不是住在一起,而是分别居住。
一个胆水炼铜法,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沙盘、活字,也让人为之惊叹。
郭忠孝终于走到了昭庆坊前。
昭庆坊是绫锦院的所在,也是汴京城中,织工最多的一个纺区,更是大匠数量最多的一个纺区,汴京城里婚嫁,皆以请昭庆坊中大匠打制嫁衣、婚衣为傲。
加上郭家、种家之间的父祖情谊,可以说,郭忠孝和种建中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了。
但也是武臣!
武臣,是没有资格和皇室讨价还价的。
“善!”赵煦颔首:“种氏一门,无愧我大宋忠良!”
他现在是閤门通事舍人,是天子的近臣、口舌。
种建中兄弟都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立之此来是?”种建中眨着眼睛。
“卿父郭公是有功的!”
为武臣就不行了。
沈括,就更不要说了。
家家都有着家传的刺绣或者织锦的手艺传承。
年轻的时候,被文臣士大夫们打压。
官府无暇顾及,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此外还有三十多个下人、健妇,服侍着这些种家人。
“陛下……陛下……想要我们兄弟入宫,为陛下教授武艺?”
不止是学术上,还有血缘上的亲属关系。
按照四叔(种谊)的话说是‘哪怕是做个选人,也比当武臣好’!
选人再怎么样,起码也不必被人猜忌、打压。
“立之?”刚刚走出门的种建中,看到郭忠孝的身影,惊讶起来。
种建中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兄弟两人就齐齐面朝福宁殿方向叩首而拜:“臣等谨遵圣谕!”
作为武臣之后,种建中兄弟当然清楚。
因为他听到了机织发出的唧唧声音。
“郭氏乃天子之臣,官家之将……”
穿过狭长的小巷,走过一个个被分割的坊区。
便将郭忠孝打发了下去。
京东路的熊本,沉寂数载,被新旧两党打压、排挤。
于是,家家户户,皆是仿着官人的宅邸,门口也都挂着灯笼。
连郭忠孝也不知道吗?
“那官家是怎么说的?”他问道。
郭忠孝的头低的更低了。
在这个时候,官家拉拢种家人,推恩种建中兄弟,以此激励种谊、种朴给老赵家卖命。
种建中听着,却不太相信。
“甚至可能是大用!”
“卿代朕向卿问好!”赵煦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
他慢慢走过去,然后露出笑容:“彝叔!”
种建中、种师中兄弟,自然连忙感谢郭忠孝,作揖而拜:“多谢立之御前美言……”
郭忠孝回忆了一下御前的细节,他就摇摇头:“天心神圣,臣子不敢窥伺!”
“昔年卿父,以一身而活十余万伤兵!”
宫里的人甚至都不敢提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