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数日,苏门恒熠与父亲,在碧云台靠西凉亭汇报近日发生的一切大小事务。
蚩鸦匆匆近前,俯首作揖,“主上、少主。”
苏门恒熠说道:“你回来得正好。”他的视线,随着蚩鸦转移到苏门胥迌身上,“爹,有一事,我正想待蚩鸦回来,当面告知于您。”
“嗯,说吧,何事?”苏门胥迌问道。
“爹可否知道白民族?”
“自是知晓,为何突然提及白民族?”
“因我所要说的,正与这白民族有关。”
猗天苏门与白民两族并无任何来往,苏门恒熠提到此地,苏门胥迌倒有些好奇,“噢……说来听听。”
“爹,白民的朝阳岭有一处净湖,据说可以净化祟气,所以我便让蚩鸦前去打探虚实。”
“是为暮媱吧!”
苏门恒熠颔首。
“不过据我所知,白民的确有一处净湖,只是这净湖能净化祟气,我倒是完全不知。”苏门胥迌问过一旁的蚩鸦,“那打探的如何了?”
蚩鸦回答道:“回禀主上,蚩鸦打探到,这处净湖的确是在白民的朝阳岭,不过此湖是白民族的至圣之所,他们从不予外族人使用,且周围布有一道强有力的结界,旁人根本无从靠近,此次前去本想一探究竟,竟发现,这净湖除了有结界以外,湖的四周还有神兽与重兵把守,所以蚩鸦便只好化身白民族人,混入其中。不过好在从几位白民族人口中得知,净湖的确可以净化祟气,只是若想使用,就必须要有白民神君的首肯。”
苏门恒熠陷入沉思。
苏门胥迌闭目不语。
一瞬,苏门恒熠望着父亲,“爹,您看如何是好?”
“你觉得呢?”
“孩儿不知。”
苏门胥迌缓缓睁眼,一脸平静,“此事既 需得白民神君首肯,我们与白民毫无往来,依我看,还是另寻他法吧!”
好不容易找到的办法,岂能说换就换。
“可这是我们这几个月来,唯一寻到的办法!” 苏门恒熠眼神坚定,“若实在不行,那便只能硬闯了。”
“少主,硬闯怕是……”
硬闯……这恐怕有去无回吧。
一旁的苏门胥迌,“硬闯?我不同意……”
“爹,那您可有其他办法?”
“并没有。”
“既然爹并无其他办法,那就请爹允准我带暗夜灵者与媱媱前去。”
苏门胥迌已然是盱衡厉色,勃然大怒,“简直是胡闹……白民并非小族,那白民神君更非不舞之鹤。你可知白民神君是何许人也?他能知晓三界之事,三界却无人知晓他,几万年来,白民族少与我等其他氏族来往,白民的实力更不容小觑,你若此次执意带暮媱前去硬闯,只怕是连净湖都还未见到,便已化为灰烬了。”
苏门恒熠相信父亲所说的,只是现下,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确实还是有其他办法。
白民非小族,但孤俦寡匹,猗天苏门却不一样,背后有强大的天庭可倚仗,说不定白民神君会看在这一层关系上,愿意出手相助,这也不无可能。
世人皆知,千里遨游,皆以利相倾,今日苏门有求于人,难免他日白民就并无他求。
想到此,苏门恒熠说道:“爹,媱媱体内的祟气若一日不除,便会一日受这祟气的反噬。”苏门恒熠起身揖礼,央求父亲,“所以孩儿恳请爹亲自去一趟白民,与白民神君道清原由,兴许还能让白民神君看在整个猗天苏门族的份上,愿意出手相救。”
“你方才是没听蚩鸦说吗,净湖不予外族人使用,我就算去了又能怎样?”苏门胥迌摆了摆手,“这件事就此作罢。”
苏门胥迌这般盛气孤傲,又看重荣辱之人,岂会轻易屈尊求人?
“爹,难道您忍心看着媱媱被祟气反噬折磨,生命垂危吗?”
苏门胥迌怒目而视,“我说过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苏门胥迌撂下话,拂袖而去。
“爹……”
苏门恒熠对父亲这般态度,感到极度失望,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冷漠自私,一点也不在乎媱媱的生死。
此时,蚩鸦开口,“少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硬闯朝阳岭吗?”
苏门恒熠摇了摇头,“不,方才爹说的没错,那白民神君确实非同一般,若硬闯,定是凶多吉少。” 他思索片刻,“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竟然爹不愿去,那我便自行带媱媱前去。”
“可是少主,刚刚主上不是……”
不容蚩鸦把话说完,苏门恒熠直接先入为主,“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媱媱的身体最重要。”
蚩鸦充分显露忠仆本色,即使主人命令再棘手,也绝不违抗,“是,蚩鸦明白,蚩鸦这就去安排。”
苏门恒熠摆手,“先不必着急,你继续去打听祟气的幕后主使,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是,蚩鸦告退。”
蚩鸦转身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