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恒熠举头观望远处的凤凰林,若有所思地朝一旁轻轻扬手。
“秋禾。”
不远处走来一位婢女,她的穿着与装扮和银杏相差无几,想必应该是苏门恒熠的贴身侍女。
秋禾行礼,“少主。”
“媱媱他们出门了吗?”
“回禀少主,小姐一早就出门去了,想必这个时辰已经到凤凰林了。”
苏门恒熠颔首:“去把我房里那件白色氅衣拿过来。”
“是,少主。”
秋禾刚退几步,苏门恒熠又叫住了她,“等等……”
“少主可还有其他吩咐?”
“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今日清晨,苏门恒熠便让秋禾前去西苑告知暮媱,说自己今日巳时会前往凤凰林,但现下已是午时,想必暮媱已经等了很久了。
猗天苏门山四月的天气,仍带着一丝凉意,苏门恒熠知道,暮媱打小身体就不好,且神力低微,这次又被祟气所伤,所以穿衣必是要比其他人暖才是。只是暮媱自小,就不喜被厚重衣服包裹缠累,所以,苏门恒熠匆匆地回房,拿上那件随时为暮媱准备的白色氅衣,离开了府邸。
暮媱自祟气攻心之后,所有神力皆被苏门胥迌以穹火之力封于精元之中,所以身体不能运用神力,只得步行上山。
暮媱与银杏二人一路磕磕绊绊,走走停停,终于爬到了山顶。
山顶的景色实在迷人,郁郁葱葱的凤凰树连成一片,火红的凤凰花紧促相接。
暮媱一身红衣轻纱,恰与这凤凰林融为一体。
一阵微风吹过,伴有些许凉意,树枝在树上频频摆动,像是在向这位久违的友人招手,暮媱她们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林中暗夜般的沉寂。
凤凰花香随风扑鼻而来,暮媱伸展双手,抬头仰天,深吸了一口气:“哇……许久未闻这凤凰花香了,当真让人不能忘怀,萦绕于心啊。”
“小姐,这凤凰花香,还不如少主梨园的梨花香呢。”
“银杏,这你就不懂了。”
暮媱仰头摘下一支凤凰花,花枝被她捏在指缝里来回转动,“哥哥梨园的梨花,的确要比这凤凰花要香,但是,这凤凰花就与那紫藤花一样,都枝枝相抱,绿柳成荫,而且还能为来者遮风挡雨。” 她把花蕊凑近鼻子闻了闻 ,“还有,它们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味不会肆意沁人心脾,也不会让人深觉浓郁,反而清新淡雅,一尘不染。”
她又将花枝递给银杏,“你闻闻……”
银杏接过花,嗅了嗅,愣头呆脑地说:“小姐,我没闻出什么特别香味来呀,这花不一直都这样嘛,挺平平无奇的。”
暮媱随手又拿过银杏手中的花枝,微笑着说:“它们虽然没有其它花那般雍容华贵,但是,它们总能为自己平添一丝高贵。”
银杏自是不懂这些的,她只是开心的说道:“是,小姐,您最懂啦,您说什么都对。”
暮媱假意瞪了银杏一眼,二人对视一笑,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
一道青光闪现在她们身后,暮媱非常熟悉这道光的温度,只见她眼笑眉飞,转身说道:“哥,你来啦。”
“等久了吧?”
“并未,我们也才刚到不久。”
苏门恒熠瞧了眼穿着单薄的暮媱,边说边将手上的氅衣为暮媱披上,“怎么还同以往一样,天气这般凉,穿这么点便出门了,你忘了你体内有祟气了。”
“整日穿得这般厚,行动都跟着受限了。”
苏门恒熠生气又无奈,“就你嘴硬吧。”
暮媱咧嘴一笑,“好啦,别生气啦,下次我一定穿多点,可好。”
“这还差不多!” 苏门恒熠转过身,“银杏,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媱媱单独说说话。”
银杏应声转身退去了二十丈远,走过一棵凤凰树下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