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拿腔作调,带着浓浓的轻佻和虚伪。
屋子里中年女人脸色一沉。
庄茹菲的面色也很不好看。
老人垂眸,苍老的面颊微微颤动。
又听那声音继续响起:
“虽说离了婚,那曾经也是老婆对吧,叫岳父也没错嘛,女儿还是女儿对不对?”
“当狗要有当狗的觉悟,不要对着主人嚷嚷叫,滚一边去!”
沉默半晌后,外边突然动静变大。
似乎是保镖依然不放行,产生了冲突。
脚步声不少。
“庄飞燕,你出来!你就是这样教狗的?”那声音大喊。
接着就是有人相劝的声音。
中年女人猛然起身,朝屋外走去。
周印不满地瞄了眼老人,也跟了出去。
外面来人他当然知道,以为是安保买了东西回来。
结果是有人上门找茬。
走到屋外一看,嚯,人还真不少!
外面马路都站满了,全是黑西装,正在与庄氏带来的人对峙。
那西装壮汉与一个差不多壮实的男人互相逼视。
几乎脸贴着脸,都不退让。
黑西装后方则是穿着低调、却带有官相的人,看那派头多半是市里的。
前方一个身穿皮草的中年男人,正嘴角含着假笑望着中年女人,
“飞燕,怎么突然来大陆,也不说一声,我好叫这边的朋友接待一下。”
他穿着颇显豪气,中指上的大祖母绿宝石闪闪发光。
手指夹着根雪茄没点燃,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哪个黑帮老大。
“我要去哪用不着跟你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庄飞燕语气很冷。
“哎用不着这样冷漠吧,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离婚情意在嘛。”这男人皮笑肉不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赶紧走,别跟我啰嗦其他。”庄飞燕的表情极为厌恶。
“你看看你,我只是关心老爷子,这才不远万里过来帮忙,不识好人心。”男人做出无奈状。
“用不着!请离开吧,你跟我们毫无瓜葛。”庄飞燕偏过头不去看对方。
男人一声冷笑,
“怎么就毫无瓜葛了,茹菲是我的亲生骨血,我是她爸,正宗的。”
说罢他不等庄飞燕有反应,朝屋内喊:
“茹菲!茹菲!爸来看你了,出来。”
喊了几声不见动静,他又换了对象,
“老爷子,是我,昱承。”
还是没反应,他呵呵笑出声,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没关系,大概是耳朵不太好用了,毕竟年纪大了,又病入膏肓。”
场中忽然响起一道清朗、洪亮的声音。
“你说谁耳朵不好用,病入膏肓?”
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却见是一个高大且极其英俊不凡的年轻人。
站在屋檐下,那目光平静得如一汪深潭。
其实众人早看到,只是被场中紧张氛围吸引了注意。
这时才真正细看。
中年男人眼神一寒,随即又假笑着望向庄飞燕,
“这位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好身板,不会是你找的小狼狗吧?”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突闪。
“啪!”
一声脆响。
中年男人倒飞而出,直接跌翻五六米外,将他自己带来的人撞倒一片。
“嘴脏就是找揍!哼!太久没人惹我,我正手痒呢!”
周印站在中年男人原来所立之处,发出一声轻笑。
中年男人满嘴是血,捂着脸颊痛苦地哀叫。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一,他怎么过来的?
二,他怎么敢的?
庄飞燕面露担忧,正要让周印进去别卷入,然后自己把事情担下来。
从人群后挤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爸!爸!”
这年轻人油头粉面,五官也算不赖,却满脸写着桀骜。
他倏然指着周印,眼中闪过阴狠,
“给我往死里打!出事我负责!安家费拿够!”
那群他们带来的保镖立即就要冲上去。
庄飞燕大喊:“老罗,挡住他们。”
接着她连忙看向周印,“周先生您快进去,这事你别管。”
那边西装壮汉带着自己人已经跟对方撞在了一起。
动静太大,庄茹菲推着老人也出来了,李燕妮也来到周印身后。
站在最后方那批官样子人正在高呼:“别打了,大家冷静,都冷静!”
没有人听他们的,现场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场中爆出一声怒喝:
“住手!”
这声音如炸雷,响彻整片空间,还朝远处荡去。
在场除了庄氏一方,其他人尽皆心头一震,耳膜刺疼。
感觉脑袋都有些发胀。
庄氏一方只觉声音很大,却没有受到精神冲击。
但都停下了手,看向发出声音的源头。
周印脸色黑沉,直接走到庄飞燕面前,
指着那中年男人,虎着脸问她:
“你就找了个这样的货色?”
庄飞燕一脸懵,神情几度变化,就是生不起气来。
还莫名其妙感觉有些委屈。
其他人更懵,尤其是庄氏带来的保镖。
庄女士平时多高傲一个人,被这个人教训都不出声的?
庄茹菲眨巴着眼睛,完全看不懂自己妈了。
她又看了眼被打的中年男人,神情微微复杂。
周印走到年轻人面前,静静凝视着他,
“哪家的?”
“什么哪家的?”年轻人眼神略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