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揍她一顿解气呢,还是把她就地正法了呢。
应该是后者吧。
她连遗书都还没写呢。
那一瞬间,云之遥甚至考虑到了自己洞府的那一亩三分地在她死后要留给谁,还有她芥子袋中的糖糕和全套《五年飞升三年修真》。
她想了一圈,发现自己的遗产实在是少的可怜,感觉自己这段短暂的生命更可悲了。
绝望。
沈叙寒不知道云之遥脑中所想,他只觉得眼前这人的面部表情未免太丰富。
自己的剑还没落下,他就在云之遥的脸上看见了“惨痛”二字。
好傻。
如果说刚刚的沈叙寒切实地怀疑云之遥是不是要谋害他,那么现在他的怀疑是半分也没了。
沈叙寒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
彼时云之遥还在考虑自己的遗言要怎么留,眼前忽的闪过什么,回过神后便发现那道横在她脖颈前的银光没了。
云之遥先是一愣,而后大喜过望。
难道是她知错就改的善良品格打动了二师兄,所以二师兄决定不惩罚她了?
极有可能。
云之遥不知道在自己脑补写什么,心中窃喜,但她并没有得意忘形。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敲门的原因。虽然现在腿不酸了,但也实在是不想杵在别人家门口当门神。
于是她决定得寸进尺一下。
“师兄,您看我也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对吧,这个天还挺冷的,刚刚还刮大风......”
云之遥疯狂眨眼暗示。
她自认为说的很委婉,却还是挨了沈叙寒的一记冷眼。但沈叙寒也不愿有人一直站在自己的门口碍事,于是冷着脸从云之遥的手中挑过那瓷瓶。
他倒出一粒糖,将其碾成粉末后放到鼻下轻嗅,很快便找出了其中的关窍。
这糖里被加了静神丸的成分,身体僵硬是静神丸的副作用,解决起来很简单。
云之遥眼巴巴地望着沈叙寒,望着望着她就发现:
这家伙怎么又握上了剑?
沈叙寒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云之遥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但还没等她措好求饶的词,腹部就被重击了两下。
云之遥连连后退两步,喉口泛起腥甜,一口黑血溢出。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那糖的药性解了。
云之遥惊喜地望向沈叙寒,后者依然摆着张阴沉的冰山脸,但云之遥心中却没一开始那么怕他了。
沈叙寒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云之遥的笑容上划过,然后很不近人情地开口:
“能动了就赶紧回去。”
天籁。
这真是今天从沈叙寒嘴里听到的唯一一句人话。
云之遥没有丝毫感到被下了逐客令的尴尬,笑嘻嘻地应了声:“好嘞。”
云之遥得意地迈开步子准备溜之大吉。
她刚一转身,便听见身后沈叙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之事,莫要同他人提起,你只当我直接收下了药。”
云之遥脚步一顿,回头望了眼沈叙寒,只见他神色虽严肃,却并不凶狠。
这不是威胁,只是嘱咐。
也许是师兄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结界?
看来这结界是师兄的禁忌。
云之遥有点遗憾,看来她那大胆的想法还没实行就要夭折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大多数身怀秘宝之人都不会大肆宣扬,害怕杀人夺宝。
云之遥自圆其说,成功将自己说服。而且她本就不是个多嘴之人,没再多想便乖巧地应下了。
“明白了,我会帮师兄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