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遥运转周身灵气,汇聚出一道灵力,轻轻敲在洞府的石门上。
却不料就在灵力触碰到石门的那一刹那,一道无形的气将云之遥击退。
云之遥的身体无法维持平衡,只能慌忙汇聚灵力支撑住自己,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那石门上竟然有结界。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修士的洞府怎么会不布防呢?更何况那人还是凶名在外的沈叙寒。
云之遥郁闷地望着那石门上已经现形的繁复阵法。这阵法的威力十分凶猛,甚至能够搅动风云。
周围狂风大作,云之遥的衣袍被猎猎卷起,周围的草木也沙沙作响。尘土裹挟着被刮下来的树叶在空中肆意翻飞,时不时往云之遥身上砸去,她只好支起一层灵力屏障作格挡。
在乱沙之中,云之遥”望见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寒英洞府之中爆发开来,整座山头都被笼罩在了这片血色之中。
云之遥也不外乎如是。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与方才她从沈叙寒身上感到的压迫很相似,但又远比那更强烈。
这是来自结界的驱赶。
真不是她不想走呀。
若云之遥还能动,现在肯定能遛多远溜多远了,但如今她只能被迫承受这威压。
光华流转,这股威压越发沉重。云之遥甚至还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深刻的痛苦——可结界怎么会痛苦呢?
云之遥蹙眉,将周身的灵力屏障加厚,但效果聊胜于无。
所幸那红光并没有维持太久。带着暗色的红渐渐被明亮的金光与白光所取代,随之而来的是浓郁澎湃的灵气。
云之遥本能地开始吞吐吸纳,精纯的灵气在她的灵脉中涌动,痛苦被压制住,心神宁静,就连长时间站立所带来的筋骨与皮肉的酸痛得到了缓解,变得酥酥麻麻。
大概是因为这灵气太过纯净,云之遥只是随意地吸纳着,可得到的效果甚至比她以往的打坐修炼来得都更胜一筹。
好神奇的结界。
云之遥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以后她每天都来敲门,借助这结界修炼,那岂不是能进步飞......不对,她在想什么,这是沈师兄洞府的结界!
想想那些沈师兄的传言,想想方才沈师兄那好像分分钟要拔剑的眼神,云之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她突然就觉得,修炼一事重在持之以恒,不得强求。同时唾弃着自己的急功近利。
云之遥光晕中定定站着。不知不觉间,金白交织的光芒已经淡下许多。她努力汲取着最后的灵气,做最后的运转。
光芒彻底暗下,云之遥运转完了一个小周天,此刻只觉得自己中气十足。
她估摸着这结界应该暂时没动静了,于是决定再挽救一下自己,毕竟她现在身体还僵着呢。
云之遥思忖,既然用灵力敲门会触发结界,那她就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了。
喊。
不管里头听不听得到,她总得试试。
“来人啊,救命啊——”
云之遥大声呼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行为好像稍微有点丢人。
不过她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她的脸皮厚度向来很灵活。
云之遥这么喊了几声,但石门一直没什么动静。她思忖着或许是结界隔音,准备试着用灵力扩大自己的音量再喊几遍时,石门却打开了。
“你怎么又来了?”
沈叙寒脸色阴沉地出现在了云之遥面前。
他浑身煞气,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暴戾,但云之遥却恍若未觉,只当自己看见了救命稻草。
“师兄,救救我,那糖有问题,我吃了那糖之后就动不了了。”
因为骨头僵住了,所以云之遥就连说话都受到影响,有些含糊不清,但并不影响沈叙寒理解。
“你一直站在这里?”
沈叙寒的视线一凝。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关注那有问题的糖,而是在意云之遥是不是一直站在这里。
云之遥习惯性地想点头,但她动不了,只好干巴巴地“嗯”了两声。
云之遥期盼地望着沈叙寒,却发现对面那人的气场愈发幽深。她甚至从沈叙寒的眼底望见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血色。
就像方才结界爆发出的红光。
铿锵一声,利剑出鞘。
云之遥的呼吸停滞。只见在她对面,沈叙寒一手握着剑柄,而剑刃悬而又悬地横在离她的脖颈只有一寸的地方。
有如实质的寒意铺天盖地地朝着云之遥袭来。
那是在警告,她的性命有威胁。
“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
沈叙寒的声音像阎王索命前的序曲,云之遥警觉地一颤,心情复杂。
她不就碰了一下结界吗?至于吗?难道那石门其实是什么传家之宝不成?
云之遥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真没想到那扇石门居然是结界凝成的,我只是想用灵力敲门求救来着,触发结界完全是意外。”
她还挺委屈。
沈叙寒一字不漏地将云之遥的话听在耳里,神色晦暗不明。那把剑没有更近一寸,但也没远离一分。
剑刃在轻颤,云之遥斜斜地望着它,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
她费力揣摩着沈叙寒的神色,只能得出一个“沈叙寒大概真的很在乎这个结界”的结论。要不然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沈叙寒会那么生气。
云之遥自认为找到了症结,小脑袋瓜飞速转动,想到了个补救措施。
于是她狗腿道:
“师兄要是很喜欢那个结界的话,要不我试试帮您修?我阵法课学的还挺好的来着。 ”
沈叙寒一口回绝。
意料之中。
看来沈叙寒并不打算原谅她,她大概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云之遥刚想仰头望上苍,但她的脖子也动不了,最后只能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沈叙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