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誉这个名字云之遥是听说过的。
但云之遥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乖巧,说起话来有些话痨的小公子,居然就是那个和沈叙寒、辞仰一起被列入上玄仙宗“最不能靠近的人榜”的前三的上官誉——传说中能把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的奸商。
他看上去明明就像个被家族宠爱,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少爷。
云之遥望着他那张纯良无害的脸,摇着头啧了两声,内心感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上官誉敏锐地感觉到对面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他疑惑地出声提醒道:“女侠?”
云之遥听到这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上官誉是在叫她,回神问:“怎么了?”
“我是想问问女侠怎么称呼?”上官誉笑得人畜无害。
云之遥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是谁。
但再一想,她又没有得罪上官誉,只是交换一下名字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回道:“我叫云之遥。”
“原来是云师妹。”上官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用的剑法如此眼熟。”
云之遥诶了一声,有些稀奇地问:“你认识我?”
她可是记得门内一条传闻,说上官誉和别的喜欢宅在自己洞府里的炼器师不一样,他特别喜欢下山游历,三年里大概只有一个月是待在宗门里的,美名其曰寻找灵感。
自从云之遥拜入上玄仙宗后也确实没见过他,却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
上官誉嘿嘿一笑,解释道:“虽然我平时待在宗门的时间少,但掌门收徒这么大的消息我还是知道的。”
这大概就是商人的敏锐吧。
云之遥觉得那些传言的信任度又高上了一分。
上官誉见云之遥不回话,还当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甚至还和云之遥攀谈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云师妹,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上官誉和云之遥套着近乎,“云师妹,你看既然咱们那么有缘,那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捎我一程?”
嗯,这自来熟的性格也像商人。
云之遥倒是不介意捎他一程,只可惜她的能力还不够,“我的剑只能载得动一个人。”
“可这穷山僻壤,前有狼,后说不定还有虎,而我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保的炼器师,我怕啊。”上官誉一副心有余悸。
云之遥思索着上官誉说的确实没错,把他一个人扔在山上,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云之遥主动提出。
“真的吗?”上官誉的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满是受宠若惊。
云之遥嗯了一声。
反正她本来也就打算找个山洞凑合一夜,如今就是身边多个人而已。
“太好了,我就知道云师妹人美心善,高风亮节,乐于助人,宽大为怀,肯定不舍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飘零在这山野间。”
云之遥:......
她想错了,上官誉何止是有些话痨,那是相当话痨。
*
上官誉经常在外漂泊,很熟悉这种山野的地形,没两盏茶的功夫便带着云之遥找到一个前有小溪背靠悬崖的山洞。
云之遥在洞里找到了些干草,往上头铺了一张竹席,本想着就这么对付一夜,却没想到一旁的上官誉直接从芥子袋里掏了一张床出来。
云之遥见到这架势后先是被震惊了,随即一拍大腿,后悔着她当初收拾行囊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行,等她到了下个城后也得去买一张,不能委屈了自己。
就在云之遥痛定思痛之际,那头的上官誉已经铺完了床。
他扭过头望见云之遥那张可怜兮兮的竹席,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师妹就席地而坐,这怎么行?”上官誉大手一挥,仗义道,“要不我把床让给师妹?”
云之遥连忙摇头拒绝:“这多不好意思。”
上官誉挑了挑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师妹也太小看我了。”
云之遥一开始还不懂上官誉这句话的含金量,还以为他只是在客气。直到她见到上官誉又从他的芥子袋中掏出了一张躺椅,一张软榻,甚至还有一整套桌椅。
云之遥:叹为观止。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这山洞里装不下了,上官誉还能继续添置。
“你是随身带了个洞府吗?”云之遥不可置信地问。
上官誉嗐了一声,解释道:“我常年在外旅居,时常风餐露宿,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能让我住得好些。”
云之遥满不理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回上玄仙宗呢?住在洞府内岂不是更舒服些?”
“要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我还不如投胎成一棵树。”
上官誉撑着脑袋,一边解释着,一边还不忘开个玩笑,“不过要是宗门里各个都是师妹这样的有趣人,那我肯定天天赖在门内不肯走。”
云之遥瞪了上官誉一眼,上官誉却依然笑眯眯的,没有难堪,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奇怪的话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上官誉有些呆不住了,问云之遥道:“师妹饿吗?”
金丹期的修士是不会饿的,但会嘴馋。
上官誉不提倒还好,一提起来云之遥便发觉此时居然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倒也没客气,问道:“你有什么吃的吗?”
上官誉老实回答:“暂时没有,不过师妹如果饿了的话,我可以去钓鱼给师妹吃。”
“钓鱼?”云之遥望了眼洞外的大雨,“下这么大的雨也能钓鱼吗?”
上官誉得意道:“若是别人可能就放弃了,但我不一样,我是云师妹罩着的男人,钓个鱼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又在说胡话了。
云之遥有些无语地撇过脸。
上官誉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