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般绵软无力,麻痹感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
玛格丽塔随之惊醒,
“外祖母?”
旁边的两名护士也看了过来,
“陛下。”
女王没搭茬,只是简短地说道:“开窗。”
玛格丽塔轻轻擦拭女王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埋怨道:“都病成这样了还开窗?”
女王“嗯”了一声,重复:“开窗。”
玛格丽塔无奈,看向两名护士,目光中满是咨询。
护士哪敢做这个主?
“……”
“……”
“……”
一时间,房中一片寂静。
玛格丽塔说:“外祖母,你先把手里的投票纸给我吧。”
女王有些诧异,
“我手里握着东西?”
她已经对右手失去知觉了。
玛格丽塔点点头,说:“昨天,自从你接过《最伟大的20名英国人》的投票纸,就一直没松开。我想从你手里抽走都抽不走。”
女王想捏捏手指头,
结果,还是麻痹得没有任何知觉。
结果,还是麻痹得没有任何知觉。
隐隐地,她知道该来的要来了。
她对玛格丽塔挤出笑容,用极尽慈祥的语气说:“好,你先开窗吧。开了窗我就给你。”
玛格丽塔轻笑,
“你怎么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爱撒娇的老小孩~”
说完,她摸摸外祖母的前额,
“热成这个样,怎么开窗?”
女王说:“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就好了。”
玛格丽塔拿女王没办法,
“先说好,只给你开五分钟的窗。”
说着,她帮女王掖好了被角,这才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手臂,打开窗户。
带着淡淡的咸味的海风缓缓吹进屋子,
房间里陷入在伦敦无法体会的安逸和静谧。
玛格丽塔的长发被风吹拂,发梢轻触着她的鼻尖,痒痒的,
还有些发梢碰到了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眶不由得微微湿润,像是要流泪。
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在心间。
玛格丽塔回过头,
“外祖母,窗开了哦~”
然而,女王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手在床沿,自然地耷拉下来,原本紧握着的《最伟大的20名英国人》投票纸落到了地上。
月光穿过窄窗流泻而入,
两名护士跪于床前,好像是在祈祷,却悲痛得出不了声。
玛格丽塔看着病床上的女王,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认不出这位伟大的女性,因为女王比印象中要更加渺小、苍老。
有一位护士小声叫道:“殿下……”
玛格丽塔打断:“我知道。”
说完,她推开了门。
房间里,威尔士亲王等一众王室全都朝玛格丽塔投来了目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玛格丽塔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奥斯本宫寂然无声,仿佛连外面海鸟鸣叫的嘈杂都一下子消失了。
威尔士亲王缓缓站起身,
“我这就给伦敦拍一封电报。”
……
伦敦。
宵禁!
没来由地,街道上的行人仿佛都消失了,
就连醉汉们也被清理到了酒吧门口、桥洞底下,街面上空空荡荡。
有好事的市民跑出门去,接着就被突然出现在大街小巷的女王卫队逐回了家中,不准上街,只好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
可对于威斯敏斯特的老爷们来说,事情截然不同,
能睡得着的议员没有几个。
首相罗伯特·盖斯科因-塞西尔衣冠整齐,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房之中,闭目养神,
身后两盏瓦斯灯,因为供气不足而忽明忽暗,
远远看着,仿若两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许久,
咚咚咚——
紧闭的门扉被敲响。
塞西尔倏地地睁开了双眼,呵斥:“我已经说过了,消息不送出去之前,不要来打扰我!”
敲门声立即停止,
外面传来管家小心谨慎的声音:“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泰晤士报》的巴克尔总编说,他们最后这两个小时一定赶工完成,让新闻见报。”
“呼~”
塞西尔长出一口气,
“《每日电讯报》呢?你进来说话吧。”
房门被推开。
管家迈着小碎步抢了进来,对塞西尔深鞠一躬,说:“那边没给准信。”
塞西尔眉头不由得皱起,
良久,他摇摇头,
“罢了,不可强求。”
自从《每日电讯报》开始连载陆时的文章后,双方就多少产生了一些隔阂。
但这种事,没法摆到台面上说,
《每日电讯报》早期政治立场亲自由党,之后又亲近保守党,
如此不鲜明,也是种保护色。
塞西尔喃喃自语:“强求不得啊……”
他转向了管家,问道:“消息是怎么送出去的?”
管家回答:“女王卫队撤走了。”
塞西尔微微茫然。
昨天,他收到怀特岛拍来的电报,知道女王已然病逝,遂遣家人出去通知各保守党的同仁,早做准备。
这一段时间,因为《是!首相》和皇家海军预算的事情,塞西尔饱受攻讦,无论是百姓还是议员,都对他颇有微词,眼看着要挺不下去、解散内阁了,
没想到,女王在这个节骨眼上驾鹤飞升了。
新老交替之际,威尔士亲王必然求稳,
塞西尔作为老牌政客,当然知道要利用好这个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