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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榭夜行(1 / 2)

辰夙抱着狐狸陪她找师叔,沿途有锣鼓杂技,异域奇珍,叫卖的食铺和酒楼浓郁的香气。

袖子被小沧拉着,看她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很新鲜的样子,沉郁多时的心像照进一束光。

沧寐在面具摊前停留,其中一个铜铁面具模样甚是恐怖,獠牙凶相,鬃毛上翘飞起。面具添红黄绿蓝白五色,左右纹理对称,是兽面,又似人面。

问及店主由来,店主哈哈一笑,全凭想象而已。

一路上,沧寐把玩着面具,戴起,摘下,戴起,摘下。孜也随之防备,摇尾,防备,摇尾。

“这么喜欢?”眼见得行人多避让,一路人旁边经过,乍一眼瞟见鬼面獠牙,险些尖叫起来,待看清全貌,拍着胸口快步走了。

沧寐冲他眨眨眼,面具遮着她一半面容。“曾有人教我\''不拘所知,不拘所闻\''。当时,我猜想是让我不要止步于所学到的知识。现在我觉得,这句话是在说\''人之所思所想,不可被言语和学到的固有规则束缚。就如这面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我戴上它,我是人。我摘下它,以一颗非人之心面对世间,我是人是鬼?”

“人之所以为人,是以礼乐道德束缚其心,以律法条文束缚其行。非闻达天下,也可正身律己。”辰夙温柔回道。

“行非人之事,法以其身判其为人,德以其心判其为鬼。人鬼只在一体。”

“怎生这般感慨?”

“我来青陵,就是为了将药引给榭夜,可初来之时竟生出异样心思。是我待人不诚。”

“知错能改,大善也。”人鬼之说看似荒诞,所见所闻之中又何时缺少过荒诞,“人心,透彻明了,那还是人心吗。释迦牟尼成佛前又何尝不曾迷茫。”

二人一言一语聊了一路,孜前头带路,湿漉漉的黑鼻子嗅了一路。

至码头,江河隔断,二人漫步江边,极目远眺,舟楫横连。

苏守景几人虎视眈眈,好在有未央城城主愿意结伴同行。

夏夫人婉拒了榭夜山庄巡职头领的保护请求,她与娆城主一见如故,话语滔滔,竟不可绝。

“我那时年轻,家在当地小有名气,又是个女医,免不了被同行排挤。有次出诊回来,第二天沸沸扬扬都是些不堪的话。男人笑我,妇人避我。当时气啊,可有什么办法呢,就连家里的长辈都劝我放弃从医。可我不甘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言及当时之事,双拳仍不由自主地握紧,“我拼命学,不懂就问,最后连仇老那么好脾气的人见我都皱眉,而今想想,若非当年坚持下来,我夏玉珠大概就得像我那些堂姐妹一样,一辈子守着后院的几丈天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看得着这青陵的好山好水。”

难得与人说这么多,心头雀跃不已,再看娆城主目光灼灼,眼底的认同与赞赏忽地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她也曾向秦玑秦小姐吐露过往事,秦玑满眼崇佩,直呼“夫人真乃吾辈楷模”。与娆城主相较,似乎一样,可又缺少了什么。

就如芍药,绿意盎然是好,花展娇容更妙。

骆驼安静地嚼着干草,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风扬起几撮毛,身上还有沙漠的气息。

梦玉楼摇摇扇子,玉坠子跟着晃动。

小厮青竹回了神。

“你也想摸两把?”骆驼又不是小姑娘,怎得还被惦记上了?

青竹与少爷年少相伴,对少爷都是有话直说,此时嘿嘿笑了两下,算是承认了。

跟着少爷也见识过不少新鲜玩意儿,本无此念,奈何见沧姑娘新奇模样,总想着摸一下有何特别之处。

青竹伸了手,骆驼扭开了脖子。

青竹脸上扎扎实实挨了一拳。

“东家...”

沧寐举着糖画,从辰夙身后探出头来,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矮个子的男人想对辰夙说什么,看见了她,语气立刻犹豫起来。

沧寐掰了小块塞进孜嘴里,自觉挪到听不见他们谈话的位置。

孜甩着大尾巴,乖乖坐着等投食,一双紫眸微微眯起,似是在笑,笑得憨憨的。

“好歹养了一年了,怎么就还是这点儿个子。”沧寐摸摸孜,毛茸茸的脑袋又软又滑,摸了一次还想摸。孜也配合着低头丶伏地丶翻身露肚皮,嘴里叼着糖嘤嘤嘤地撒娇。

辰夙点头说了什么,不时看向她。她也看向他,辰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连猜一猜都不知从何处猜起。

江中舟舫驶来,一眼便看见了黑白二色的昏月服饰。

“我该走了。”辰夙站在身边,木草香淡淡,嗅之平和宁神。

沧寐仰头与之凝视,不舍道:“不与师叔见见吗?”

“上了明面,只会让师叔为难。”辰夙揉揉孜的头,“青陵不太平,别乱跑。花颜看到你了,在这里等他。”

她点点头,似乎除了答应,再没有其他选择。

雷骞抱着小孙女,笑容亲切温和。转头问起手下,又是一副严肃模样,“那个小姑娘是谁?”

何墉见帮主雷信安排跟随的人就在一旁,和善道:“魏松,你去打探打探他们聊什么。”眼见得魏松得令离开,何墉回复老帮主,“新晋公主朔昭随身就跟着一只白狐。”

“哦,”雷骞恍然,“老夫记得,淞泸月论道清谈,小姑娘就在旁伺候——老夫记得魏松最擅‘八方明闻’。”

“是。”耳听八方,细琐不失,谓之‘八方明闻’。

“受点教训也好。也好让他知道,世上的怪物不止他一只。”

魏松竖耳窃听,虫鸣,桨荡,枝摇,无一不入耳中。倏忽,嗡嗡声刺耳,刹如惊雷,他只觉头疼欲裂。

正所谓非礼勿闻,此番行事本就不光彩,魏松本想强忍下来,怎奈昏月谷弟子竟齐刷刷看向他,知事败露,心惊肉跳全显露在了脸上。又见老帮主与何墉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许久不见,这会儿该叫公主殿下了。"梦黎丞笑道。

梦玉楼相貌年少随母,年岁渐长,倒与父亲梦黎丞更为相像。

梦黎丞较儿子多了份稳重与沉静,叫人看不懂言语神情之中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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