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倒是没晕太久,不一会自己醒来了。
本来打人的奴才想着,这弄醒还不简单,直接泼盆水就醒了。
可如今天寒地冻,一盆凉水站在外面半晌,怕是也要去了半条命。
见人醒了,温辞才缓声说道:“我长乐宫审人的规矩大体后宫都传遍了,说吧,谁传给你的?”
玉树此刻恨不得继续昏着。
“奴婢不知,那天黑的狠,就在...就在水榭亭那边,听到的!”
“不知?倒是好借口,若是不知,以下犯上的罪,你便是逃不掉了!五十板子望你还有命活下来。若过后挨不住,你便是知了,这板子也挨上了。”
芳幽宫主仆俩此刻对视着,这板子下去,她怕是没命活着了。
她无比悔恨,当初便是看到了贵妃和崔大人,也该当作没见着。
她只不过将此事告知了主子,之后听着主子的命,将消息传开了。
当时想着什么呢,便是这把帮了芳仪,芳仪以后风光了,也能念着她的功劳。
此刻看着自家的主子,以芳仪的性子,当真能得宠?
挑子剃头一头热,如今祸闯大了,闹得根本没办法收场。
可是她还是想活。
她知道芳仪不会救她,此刻便是存着一点主仆之谊送她一程罢了。
“贵妃娘娘,奴婢并非有意,请贵妃娘娘开恩。”只见玉树“砰砰砰”,一声一声,磕的很用力。
“恩?本宫可没有恩,即便今日你磕死在本宫殿前,对本宫来说,也无伤大雅,想要活着,便招供吧,本宫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玉树纠结半晌。
在出卖主子和自己赴死之间来回徘徊。
宫里的默认规矩,若是一个奴婢敢出卖主子,那往后哪个宫还敢要她,之后的日子都不用想就知道多潦倒。
可若不说,那么之后的日子都不用想了,直接没了。
玉树不敢抬眼看吕仪,“奴婢说,奴婢说。”
此刻,吕仪的手都抠出了花白泛红的指甲痕迹。
“是芳仪娘娘让我传出去的,当日奴婢本是恰巧路过,瞧见了您和崔大人,但天太黑,我也未曾看清楚,只见着娘娘好像收下了什么东西,奴婢...奴婢回宫后将此事告知了芳仪,是芳仪命我传出去的,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望娘娘开恩。”
温辞嗤笑,“既然你已然招供,本宫也不是什么滥杀之人。”
“芳仪,本宫倒是好奇,哪里惹了你了?”
吕芳仪此刻只想将罪名洗脱,此事本就是玉树一手经办的。
吕芳仪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自己没做,自己没做。
即便心有怀疑又如何,抓不住她的把柄,“贵妃娘娘,嫔妾不知玉树为何构害,此事嫔妾确实不知。”
玉树此时恨不得上去撕咬:“芳仪娘娘,人在做,天在看,奴婢起誓,若有半句谎言,全家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娘娘您敢起誓吗?”
吕芳仪此刻恨不得撕烂这张嘴,她起这种誓,若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她...
何况一个小小的奴婢全家,怎么能和一洲州府之家相提并论。
但此时众目睽睽,喜看热闹的各宫宫人也早早候着。
此事若芳仪没掺和,倒真是有鬼了。
特别是如今还是有些迷信神明誓言的,玉树敢发此毒誓,便有了一定的可信度,若非如此,芳仪怎么不敢立誓。
“既然你们二人都言之凿凿,本宫也想求个真相。杜若,去请陛下前来。”
惊动了陛下,那她们这些参与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就是了。
吕芳仪也很不安,陛下偏袒贵妃,这事阖宫上下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想着这后宫之中,能稍稍与贵妃抗衡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她使了个眼色,让身后跟来的奴才去了未央宫。
温辞看到也未曾阻拦。
秋后蚂蚱,即便皇后当真来了,难道会保住她?可笑。
温辞老神在在,何况皇后又如何能与陛下抗衡。
此事她无论如何都要一个交代。
陛下和皇后是一道前来的。
远远望去,还真有种帝后相合之感。
如今尚书令势大,已然多次惹怒陛下,安澜这个皇后,无子无宠,当真又能坐的稳不成。
她虽是商人之女,身后没有盘根错节的朝堂势力,这又何尝不是陛下如今敢用她的原因,可能还带着丝丝兴趣,但是若有朝一日,她真的侵犯到赵邝的权力,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就是了。
皇后为何会来?为了驳斥她的面子,还是吕仪当真如此重要?
若说这两人之间没有点牵扯,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都是皇后一党的,前车之鉴还在元清宫被困着呢,当初这位皇后可是面都没露。
温辞此刻怀疑已经不止这两位,而是冀平州州府是否和尚书令有纠缠,或者这一派系有纠缠。
要知道冀平州原先可是被大辽攻下了城门。
原来的州府可是在城门破开之际,便与敌军战死在冀平了,如今这个是副手上位。
温辞当时也就寥寥听了些,此刻问题就来了,此刻皇后这般帮吕仪,其中必定有问题,皇后可不会做舍己为人之事,应该说这偌大的后宫众人,都不会为了她人影响自身。
那此番难道是为了让州府欠下一个人情?
冀平州离太行州也相距甚远,一个人情,能帮到尚书令?
温辞百思不得其解。
俩人款步而来,温辞起身,随着众人一道行礼。
“陛下,臣妾今日叨扰了!”眼神都没给皇后留一个。
如今她俩人不管是明面上、暗地里都是恨不得对方尽早下台的关系。
温辞细细将事情说了一遍,也没添油加醋的偏袒谁,该谁说的便是谁说的。
毕竟周围还有一堆人瞧着,她也不想落下什么话柄。
赵邝听完,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