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还沉浸在思绪中,没钱没粮,附近的乡绅早就跑了,连筹集善款都做不到。
旁边窜过来一个脏兮兮地孩子,扯了扯温辞地衣摆,发觉自己手太脏,一不小心弄脏了贵人的衣服,像做错事般垂下了头。
温辞蹲下身来,牵住孩子。
“唤我何事?”
孩子面上露出了大大地笑容:“你是温夫子吗?”
温辞大感不解,夫子?她一介女子?何况她什么行业都涉足,偏偏没有教过书,育过人。
“我是姓温,不过我不是你的夫子,你认错人了。”
孩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拉着温辞的衣角,笑着道:“我有画。”
说完窜了出去。
温辞还有点懵。
画?什么画?
片刻,不知这孩子从哪里掏出了一幅长卷,油布裹的很紧实,递到了温辞手中。
赵邝一旁和袁清说着话,温辞这边的动静他也瞧见了大半。
见着孩子真的拿出了一幅画,且保管的如此珍重。
温辞缓缓展开,画中确实是她。
不是仕女图,画中的女子较为严肃,身着墨蓝色外衫,头戴纱帽,真的像是一副夫子的严肃样子。
若不是耳朵上坠了玉兰花的耳坠,说是男子也无人反驳。
袁清也看着,若是刚才瞥见温辞只几分眼熟,见着此画就有八九分相像了。
画上之人与当初温辞公子哥的扮相,如出一辙。
一时间,只余下孩童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温辞死死的盯着画,震惊地瞪大了眸子,此刻若不知是谁所做,才叫出奇。
赵邝见温辞发呆,也接过画。
不远处几个孩子,都围了上来:“您真的是温夫子吗?”
温辞却呐呐的,不知如何作答。
夫子?她未曾教过一节课,当不得。
可这群孩子如今心里眼里都是她,眼里的憧憬和期盼,好似她像是小佛堂里的那尊观音。
赵邝拿着画,笑着问眼前的孩子:“此画可知是谁所作?”
孩童们齐刷刷的道:“封先生。”
温辞听后闭了闭眼,她与封暨章之事,怕是瞒不住了。
“封?”赵邝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道:“封暨章?”
一群孩童听到熟人的名字,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连连点头。
温辞见着赵邝的眼眸里情绪激荡,又化成一片虚无。
袁清此刻虽是认出了温辞,也不敢上前询问了。
识相的都知道眼前情况不对。
赵邝又吩咐了袁清两句,拿着画转身上了车驾。
温辞安抚了几个孩童,也紧随其上。
车厢里的气氛,此刻算不得平静。
温辞都能看到,赵邝握着画卷的手,使满了力气。
“陛下!”
赵邝的眼神如针一般射来,温辞在这目光下,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朕倒不知,爱妃与封爱卿还有一段往事。”
若上次崔羡池之事,还只能算是捕风捉影,此刻却连物证都有了。
赵邝直接将画扔在了前面的桌案上,桌子上成堆的奏折被打落了下来。
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若不是今日,几个无知孩童揭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当日醉酒,怕也不是为了封爱卿吧,怎么,故人相见,情难自己了?”
她也未曾料到,自己与封暨章的事情,会在此刻揭开。
但赵邝的话,还是让她的心有些抽痛。
“臣妾与封大人只是有些过往。”
“你敢说当初对封暨章未曾动情?”
赵邝一句话,封住了温辞所有的解释。
“陛下,不管你信或不信,臣妾与封大人并无越矩,年少确有思慕,如今皆已放下。”
温辞知道此刻若不将事情解释清楚,一切都是徒劳。
那纷杂的思绪,一时又不知从哪里理起。
赵邝听得思慕二字,看向她的眼神越发诡异。
只听得他沉声吐出二字:“出去!”
“陛下!”温辞话还没说完。
“不要再让朕说第二遍,出去!”
温辞尴尬的站着,昨日的默默温情好似都消散了,此刻的赵邝看起来平静而克制。
深吸一口气,温辞还是下了车驾。
赵邝听着车厢的关门声,才死死放开自己咬住的牙龈。
天知道他是怎么把怒气压制下去的。
若说只是封暨章一厢情愿,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当温辞吐出“思慕”时,他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
往日那嗜杀的念头,不时的从脑子里冒出。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欺瞒、戏弄朕!”脑子里都是这些声音。
像是魔鬼在耳畔低吟。
像是有人在凿着他的脑子,一遍一遍的说着:“她骗你!”
温辞站在车驾外,想着等赵邝的怒火平复些,她再进去解释。
前尘往事如云烟,若说进宫之初还残存着些许旖念,此刻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只当封暨章是位旧友,再无其他。
成公公在外候着。
两位主子闹了别扭,伺候的永远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此刻也不例外。
可如今他也劝不了什么,而且隔着一道门,外头的说话声,里面听的清清楚楚的。
杜若力气大,已经去灾民安置处帮忙了。
门口便只剩下温辞和成公公。
几个孩子见温辞下了车驾。
忙里忙慌的跑了过来。
他们很多都是一些失了父母的孤儿。
往常帮着书院搬搬抬抬,打扫打扫卫生。
书院的夫子也得了封暨章的吩咐,对他们倒也爱护。
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