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恢复了原样。
只是少了一个叫温辛的少年。
好似那场祸事没发生过一样。
温辞给袁清留下了从粮商那收的粮和银两。
最后也只是嘱咐他多照看封家,顺便将自己的道歉和一万两银票装进了信里,她离开之后托县令转交。
封暨章不会收她的钱,但这钱她有必须给的理由。
封暨章是要走科举这条路的,这本就是条费钱的路子。
何况封母这个状况,请人看顾都要花费不少银两。
这是她的歉意和补偿。
温这个姓,在丰阴算不得家喻户晓,也有些名气。
特别是温家为人津津乐道的嫡长女及笄。
温辞的相貌出众,即便是商人之女,温家的门槛也被踏破了。
她在及笄那一日,将南禺那边的粮托人送去了前线。
直说是南禺百姓和县令鼎力相助。
新帝登基,前线吃紧。
这一批粮,给所有戍边战士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少能夺回被大辽占据了几十余年的晋国土地。
温辞献粮一举,便是为了保下南禺县令及封暨章。
无论背后之人有多大的地位,这种功劳面前,想动这两人,也要先思量思量。
温辞先前做了什么,温家不知道,只知她在南禺行商。
护卫被棺材抬回来的那天,温家便有些臆测,如此大的事,南禺总有些风声透露了出来。
她只要在温家,总有藏不住的一天,被人揪出来是早晚的事。
到时,不单单是她一人,整个温家都得覆灭。
温家的及笄,外面看着热闹,府里却吵翻了天。
温辞只是一旁跪着,听着温父训斥声不断。
若不是明天及笄,可能都要上家法了。
温辞默不作声,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应对之法她其实也想过,找一个强而有力的后台,交阴不够就太行,总有喜欢银两的。
世上之人,有多少不爱财。
她可以做一个钱袋子,换取温家无恙。
温父温母不知她的产业有多少,只觉小小温家惹了大麻烦。
愁的几日没睡好觉。
倒是温辞,看着更是清冷了些。
也更让温父觉得温辞凉薄叛逆的很。
别的本事不大,惹祸却一惹一个大的。
她也只是静静的不反驳。
及笄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外人只知道温辛是男的,也不会这么快查到温家头上。
温府来人不少,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温辞穿着红绸,一身明媚而妖艳,掺和着眸中的冷,倒显得一丝清贵。
“温老弟啊,往后温家的门槛恐都要被人踏破了!”
“梁兄说笑了。”
“可有婚配?温兄看我家次子如何?”
“温兄,犬子思慕令爱许久,可要先定个亲。”
“......”
温辞只是看着,好似他们谈论的不是自己。
女子只成婚一条路吗?
倒是好笑的紧。
温父却在这时候动了心思,这时候若是能有一门好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如今来贺礼的,大多都是商户,倒是有几个身份稍微好些的,却是交阴有名的浪荡子。
一下子,才冒出的苗头,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熄的烟都不剩了。
温家有个习俗。
男子加冠,女子及笄,便由长辈取字。
正宾走至温辞面前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温辞三加三拜,发间加钗冠,完成了她的及笄礼。
温父上前,眼前的孩子,性格张扬,与温家人平和的性子截然不同。。
今日是大日子,即便是心中再多忧愁,温父依然笑脸相迎。
“为父望你日后温婉娴静,贤良淑德,便取字婉意。”
温辞看着她的父亲,颇有些嘲讽。
婉意?她需要温婉作何?
连字都要带上对她的不满吗?还是想让她日后随着他们的想法来活?
温辞淡淡的开口:“日后我温辞,字行知。”
话音刚落,她也不顾温父漆黑的脸,直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大哥字为理,他父亲翻了多少的藏书。
如今轮到她了,就是这样敷衍。
既如此,不如她自己来。
她的字,她如今可以做主。
台下闹哄哄的,未曾想温家长女这么忤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是从古至今的事理,温辞明晃晃的忤逆行为,硬生生打了温家的脸。
温母一旁心忧,她知晓温辞的不甘,可她无能无力。
她的本事,只能让她在温家的后宅安稳的活着。
她做不到像女儿如今这般。
但她却不觉得女儿做错了什么,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争取的。
温父只是黑着脸,一声不吭。
几句暖场的话,还是温家大哥说的,整个温家好似热闹,又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场及笄礼,热闹又冷清。
此番下来,观礼之人,都道温家长女是个性子脾气硬的人,恐是不好拿捏。
经南禺一事,到底是改变了她。
若是以往,她必不会如此大庭广众闹得如此难堪。
但如今,她懂了,有些事情,忍让没有半分用处。
既如此,她何故还要忍。
几日后。
温辞被温父通知了,已经报名了今年得选秀。
这是第一次,连母亲都一道瞒着她。
她只是静静得看着。
“你们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