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前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很快,曾经来过的那名骑兵战士,再次骑着他的战马出现。他来到车旁后勒住战马,弯腰冲着车里的罗科索夫斯基喊道:“司令员同志。”
罗科索夫斯基从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到丝毫的恐慌,便知道带来的肯定是好消息,推开车门,探出身子笑着问:“战士同志,前面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员同志,”骑兵情绪有点激动地报告说:“前面的战斗已经结束,有六十多名德军被击毙,只有十几个腿脚快的逃走了。”
听说敌人被打跑了,洛巴切夫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他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指示。只听骑兵又接着问:“卡扎科夫将军让我来请示,我们是否按照原来的计划,进入村庄休息?”
“不行,不能进村。”罗科索夫斯基知道逃走的德军,肯定会将发现自己这支部队的情况,向他们的上级暴露,如果按照原计划停留,就会被德军围住,他果断地说:“你回去告诉卡扎科夫将军,说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能再按照原来的计划进村休息。必须立即继续前进,这样才能摆脱敌人。还要,你告诉将军和维克多,让他们派出小分队,深入到道路两侧的森林,掩护主力的侧翼。”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罗科索夫斯基所做出的这个预防措施,是多么的正确。在继续行军的过程中,从道路两侧的森林里,不是传来射击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洛巴切夫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钦佩地说:“司令员同志,您听,这是我们派到森林里的部队,在和敌人的小股部队交火。幸好您事先做了安排,否则我们光是清除这些隐藏在暗处打冷枪的敌人,就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吩咐道:“再往前走十公里,还有一个小村庄,如果那里没有敌人的话,我们就在那里进行短时间的休息,并吃点东西。毕竟指战员们连夜赶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疲惫了,要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下,以便有足够的体力继续接下来的行军。”
当道路两侧的枪声停止后,有一名骑兵奔了过来,还隔着老远,他就大声地喊:“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在哪里?”
罗科索夫斯基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的原来是骑兵连连长果莎上尉,
连忙命令司机停车,冲着减缓马速的上尉喊道:“果莎上尉,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果莎骑着马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情绪有些激动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的战士在北面的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德军的军用仓库,里面存放着不少的粮食,我们该怎么办?”
“粮食?!”听到果莎的报告,罗科索夫斯基顿时眼前一亮,因为不知道部队要走几天,才能从德军的包围圈里跳出去,所以他一直在为部队所需的粮食和弹药犯愁,此刻听说发现了德军的一个粮食仓库,他立即追问道:“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敌人把守?”
“就只有十几个德国兵,已经被我们的骑兵都消灭了。”果莎简短地汇报完战况后,再次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把粮食全部运走,还是放一把火烧掉?”
没等罗科索夫斯基做出决定,洛巴切夫就在旁边急急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的粮食不多,我建议将能拿走的粮食都装上卡车,剩下的就一把火全部烧掉。”
果莎虽然骑在马上,但他通过敞开的车门,听到了洛巴切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的建议,连忙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去找第三梯队的指挥员,请他派出卡车,和我们一起到仓库去运粮食。等把能拿得走的粮食装车后,其余就全部烧掉。”
“上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车外还下个不停的夜雨,有些担心地问:“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雨,您确定能将剩下的粮食都烧掉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果莎信心十足地回答说:“仓库里另外还有不少的汽油,只要将它们浇在粮食上,就算再大的雨,也能将粮食烧为灰烬。”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执行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
率领第一梯队的卡扎科夫和维克多等在路边,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乘坐的车辆到了以后,上前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战士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小村庄,附近没有敌人,是否在那里暂时休整一下,让指战员们烤烤火,顺便再吃点东西。”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整晚都坐在车里,但每次打开车门时,他都能感受到从车外传进来的刺骨严寒。既然自己穿着军大衣,坐在车里都这么冷,那些还穿着单薄套头衫军装的战士们,所受的
罪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说:“好吧,炮兵主任同志,就让部队进村庄休息。但为了安全起见,要在附近放出流动哨,以便在敌人出现时,能第一时间向我们发出警报。”
村庄不大,总共只有四五十户人,座落在了一片森林的边缘。虽然此地比较偏僻,但依旧受到了战火的波及,村里半数的房子都被烧毁,只剩下烧得漆黑的残垣断壁。
罗科索夫斯基赶到村庄的时候,卡扎科夫走过来,向他和洛巴切夫报告说:“司令员、军事委员,村里的人几乎都疏散了,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家人。”
“带我们去看看。”听说村庄只剩下唯一的一户人,急于了解村里情况的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说道:“我要向他们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
“请跟我来吧。”卡扎科夫说完转身就走,在前面为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充当向导。长时间的暴雨,让村里泥泞的路面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水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从凸凹不平的水坑上面跃过,朝着住着唯一村民的房子走去。
看着一群军人走进了自己的屋里,女主人显得有点惊恐不安,她紧张地问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
洛巴切夫连忙向前一步,抬手向女主人敬了一个礼,微笑着说:“妇女同志,我们是红军指挥员,部队路过村庄,见这里没有德国人,所以进来休息一下。您放心,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
“原来是路过的。”女主人听洛巴切夫这么说,不禁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