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五娘看到来人,拍了拍手,冷笑道:
“吴保长,老娘若是下狠手,早给你们全摔死了。这回家躺三个月,还能爬起来。”
大赵实行保甲法。
十户为一甲,设一个甲长,十甲为一保,设一个保正,俗称保长。
山谷里的这小村落一共百来户人家,保长就是最大的官了。
“你你你!”
吴贵,吴保长已经气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本来想人群里看看热闹算了。
可谁成想,一低头看到躺在地上的有他十岁大的小儿子。
此刻疼的翻白眼直哼哼呢。
“吴保长来的正好!”
“吴保长可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俩娘们!”
“这白家人一来可就把河谷给占了!现在又打小孩!”
“是啊,那石屋可是你的房子啊!都被他们白家给霸占了!”
吴贵身旁几个壮硕汉子自己不上,从旁挤眉弄眼地撺掇着她。
“胡说,我那是念在他们孤儿寡母,主动让出来的。”
吴贵神色有些难看,心想你们这群穷山恶水的刁民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我了。
除了要用兽皮药材换粮食衣物时,你们平日里何曾理睬过我这个保长?
“吴贵,你来的正好!”五婶指了指身后的灰狼,“这匹狼很大,剥出来算两张不过分吧。算上之前给你的三张,一共五张狼皮。你去寒山城时记得换我十斤粮。”
吴贵看了看那匹死掉的灰狼,竟比自己还高还壮,又看了眼躺在地上一脸惊恐地小儿子,应该是没大碍。
算了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吴贵熄了和这悍妇理论的心思,心中盘算了下,而后道:
“这狼皮大,勉强算你两张,但是只能换八斤粮。”
“什么?!”五娘双手掐腰,指着吴贵的鼻子,“都是五匹狼皮换十斤粮,为何改的换八斤!”
吴贵摸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昂着脸道:
“我是大赵大寒山恶屠库的保长,我说多少就是……”
五娘上前一巴掌就扇地吴贵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保长?你保个屁。你知道这恶图库是怎么归的大赵?你知道北蛮的寒山部是被谁灭的?
当年我夫君白勀礼把寒山部大头领挑下马,老娘我上前就是一刀,那头领斗大的头颅飞到天上……
最后就落在你个老小子站的地方!”
吴贵听了吓的一哆嗦,连忙躲开刚站的地方,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赢盈:我勒了去,五娘威武霸气!我是你的小粉丝!)
五娘冷喝一声:
“敢欺负我们白家人,你们也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老娘我砍的!”
一时间,这周围围着的汉子都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这白家人当真是凶焰滔天。
仅仅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有这么大的杀气!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个尖尖的声音:
“呵,还以为自己是白府五夫人呢?你丈夫早没了!白家七飞将马上死绝了!”
五娘气红了脸,瞪着声音的位置:“是谁在那说话,你给我站出来!”
这群村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那个尖尖的声音又换了位置:
“白家以前可是侯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藏下的金银财宝一定不少!”
这话一说,人群开始窸窸窣窣了。
“是啊,白家虽然被抄家,一定藏下来点什么东西!”
“白家老的老,小的小,就这两娘们怕他们作甚。”
“大家并肩子上啊!”
“先把这俩娘们放倒,再把屋里那个老太婆和病恹子抓了,让他们交出宝贝!”
也不知道人群里谁先喊了一嗓子,一时间再次群情激奋起来。
要说替死去的官兵或者地上躺着的孩子出手,没一个愿意的。
可提到了白家藏下来的金银财宝,这些村汉眼睛都红了。
白家五娘气的一跺脚,就钻到了人群中!
顿时打的这些不自量力的人人仰马翻,哀叫连连。
一岁半的白文静见到这场景也不害怕,露出个小脑袋在娘亲怀里笑的咯咯响。
很快,除了见势不妙跑得快的,围观的村汉已经全倒在地上,和之前的那群小孩子一起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除了白家人,就只剩下吴贵还站着的。
可他站着是站着,两腿却在打着颤。
吴贵连忙凑到白家五娘身前,小声求饶道:
“两位姑奶奶,我也是没办法。上头传信要我说多少我就给你们说多少,上头就是说五张狼皮换八斤面。这样,我家里还有最后两斤面,我拿来补给你行不行?”
三娘听了这话眉头皱起,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找到吴贵的新家,进去了一会,而后提着一个面口袋出来了。
三娘出身江南水乡,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地:
“吴保长,这里怎么有五斤面?”
吴贵支支吾吾,脸色涨红,他可没想这三娘一点面子不给,还真去拿了。
三娘点点头:
“你说你家里有两斤面,那这多的三斤面指定就不是你的了。不然你就是在骗我们。”
吴贵有些肉疼,但是无可奈何点点头。行吧,三斤面拿走吧,那至少我还剩了两斤面。
只听三娘又道:
“那剩下的两斤面是你答应给我们的,盛情难却我们拿了。”
吴贵:……
说要,三娘提着五斤面,五娘抱着白文静就往家回:
“文静,回去给你烙大饼吃!”
“呲大冰……呲大冰……”
白文静还小,并不会发音,大冰大冰兴奋地不行。
留在原地吴贵的叹了口气,把倒在地上的小儿子扶回了家,对躺在地上的刁民们看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