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山脚下,一片葵花地,蝈蝈敲着锣,苍蝇跳着舞。
一株葵花旁边,泥土如沸水般翻滚。
一个脑袋从泥土中刚冒出,一群苍蝇就扑了上去。
安休甫跺脚,身上泥土簌簌坠地,从兜里取了一瓶驱虫剂喷在身上。
苍蝇在他六七米开外集结。
站在葵花地里,抽了一根烟。
一脸愁容,他是不担心这些苍蝇杀死他,但老是被一群苍蝇追着,也不是个事儿!
苍蝇叫的他都出现幻听了,所以把自己埋到土里休息休息,让耳根子清净半日。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需要清醒的头脑。
半小时后:
乳胶厂三号车间外,安休甫爬入了维修清理的甬道中。
在地下爬行八米多,来到电机传动皮带下方的坑口。
一根指甲如竹笋,延长近一米长,在皮带上拨弄几下。
这一根指甲就是他送给这车间内那搅拌罐顶部女鬼的。
只要女鬼碰他指甲,也算身体接触。
之后他就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那个不可传的故事,不应该是人传人吗?
不一定,因为他都一个死人了,还被那个故事困扰,那鬼也不该例外才对。
指甲拨动皮带,两首交响曲都结束了,车间内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出现。
他从甬道里站起来,又飞快蹲下。
没有感觉到有阴风。
再等了一会,第二次站起来蹲下。
如此折腾七八次,没有感觉到有人窥视自己,也没有感觉到阴风扑面。
这才从甬道内钻了出去。
站在车间内,又点燃一根烟,默默把烟抽完。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鬼,可是跟着洪书义在医院里那么多天,也没有见过一个鬼。
实在没办法,只能来这个车间试试能不能遇鬼。
但这车间里的鬼也没了!
扔了烟头,在机器之间跳跃两次,爬到搅拌缸边沿,朝着上方看看。
两根一尺长的石膏棍搁在缸顶。
仔细瞅瞅,两个石膏棍,像是没有塑造成型的手臂。
五指都没有分开,说个神似,都极其勉强。
伸手抓了一根石膏棍,跳离搅拌缸。
站在车间里盯着石膏棍仔细瞅瞅,没有任何的特别,随手将石膏棍扔在地上。
“嗡嗡嗡.......”
阴暗潮湿的车间里,苍蝇的嗡鸣越来越响亮。
车间门的缝隙,有苍蝇不断的涌入。
安休甫拿起驱虫剂正要朝着身上再喷喷,心脏毫无征兆的跳动一下。
他手里的驱虫剂扔掉,飞速跳入了甬道坑内,匍匐朝着车间外爬。
过了张荣奎划定的那条界限,安休甫调转身体,朝后看。
甬道内密密麻麻的苍蝇遮挡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无缘无故的心跳,肯定有情况发生。
他触觉、味觉、嗅觉都没有,所以不能把危险的预警,都寄托在直觉上。
苍蝇依旧密密麻麻落在他身上,安休甫有些厌恶的挥挥手。
等了近五分钟,安休甫正要退走。
突然甬道内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说话声,
“翟长槐死了,他记得很清楚,山体垮塌时候,他被黄土掩埋在下面.....”
安休甫眼珠瞪的滚圆,苍蝇说话?
那就说,附近有与他身体接触过的人出现了。
仔细侧耳聆听,方圆十米内,也没有人的心跳声。
不是人!难道这些苍蝇是给车间里面的鬼讲故事吗?
自己刚才心脏跳动,是不是有鬼碰了他一下?
他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发出杂音,干扰到这苍蝇讲故事。
足足十分钟后,苍蝇将故事讲完了。
与此同时,甬道内的苍蝇,也一窝蜂的朝着车间里飞去。
安休甫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嘴角上扬,接着有些不满开口,
“老天你瞎了眼啊,我这么优秀的小伙,你让我英年早逝?”
说完准备开溜。
苍蝇围着一个鬼是什么场景,他没兴趣看。
退后一段,猛然身后传来,“吱吱吱-----”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后路被那一群红眼耗子给堵住了。
“呵呵,有趣的小家伙!”
女人的说话声,夹着车间机器的低沉轰鸣。
安休甫吞口唾沫,朝着后路看看。
真的有鬼,那个保洁女工不是唯一一个鬼,这个女人的声音很陌生。
三只成年兔子一般大的红眼耗子,那小眼睛看的他裤裆都凉飕飕的。
女鬼声音再次传来,
“你的劫我帮你挡下了,但你不能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吧?”
安休甫装出一个诚挚的表情,“谢谢啊!”
女鬼幽幽说道,
“谢谢没什么诚意,给我买一部新手机,办包月流量卡,话费充半年!”
安休甫呆住,鬼不需要香烛元宝和烧纸吗,虽然脑子里这么想,还是点头如小鸡啄米,
“没问题,没问题!”
女鬼淡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反悔!”
安休甫认真点头,“放心吧,绝对不会!”
这不需要女鬼强调,他又不是第一次跟鬼打交道,要么别答应,答应了,就必须去做!
再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神智清醒的女鬼,完全可以交个朋友。
身后的耗子全部退去。
安休甫屁颠颠的出了乳胶厂,一个小时后,拿着一部三千多元的大屏手机归来。
大耗子把手机送了进去。
安休甫再入甬道内,殷勤的说道,
“我还给你下了几款游戏,手机里有我电话,你有事,随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