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人影,这会儿跑出来了。
城上兵士连带副统领都看了过来,神情奇异。
靖远候话里话外顺着耶律昂沁,这位驸马爷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少男人都面露鄙夷,赵延跔讪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既然有得谈,我们就这么点人,我这也是担心诸位好汉的姓命。”
那一箭射出,易安气血上涌,闻听此言,掉转身便瞄向了赵延跔。
“放肆,”赵延跔连退几步,不甘心输了气势,伸出手来指指点点:“你可知本候是谁?”
顾岁晴看着赵延跔,有些困惑,多年前他能被点先皇钦点探花,也是个才貌俱佳的翩翩公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面目令人作呕。
顾岁晴上前一步,从副统领身侧抽出一把剑,她在城楼上槌了一天的鼓,这会儿手不胜力,剑长而重,剑身摇摇晃晃。
“你,你干什么?”赵延跔下意识想退,对上易安面无表情的脸,那双眼微微眯起,显出森冷地锐光,箭矢对准了赵延跔的面门,他哆嗦着站定。
“奸,奸夫淫|妇。”他梗着脖子叫唤。
剑陡然贴进,在他脖子上割开一条血线,赵延跔熄了火,不敢再开口。
“赵家驸马,我且问你,意图谋害公主,该当何罪?”顾岁晴眼如寒冰,戾气不断往上涌:“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赵延跔 ,你怎么敢?”
她被这畜生下了五年的毒,怎么会不恨,在即定的事实面前,她每听他说一句都嫌恶心。
“你,你,你果然是知道了。”赵延跔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丝侥幸破碎。
“我没有亲手了结你,是留你最后一分体面,你既违逆圣旨,于国不忠,于家无义。”
易安盯紧了赵延跔的动静,顾希惠手起剑落。
“你也——”赵延跔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
这里顾岁晴第一次杀人,血与火在她眼中跳跃,赵延跔人头滚落。
她手中长剑也哐当落地。
顾岁晴擦了擦手:“拖下去,不要和殉国的兄弟埋一起,太脏了。”
这一天打下来,便是过了命的情谊了,一旁的军士基本都听得大差不离,赵家驸马谋害公主在先,违逆圣旨在后,衡山公主大义灭亲,总而言之,这人死得不冤。
这里是推车前线后勤来往的必经之路,很快就被人清扫干净。
耶律昂沁离开前留下一句话。
“明日太阳登顶之前,是昂沁给公主的最后期限。”
太阳登顶,也就是正午。
“死亡八百五十五人,受伤者一千三百一十三,其中重伤六百六十九人,明日能够拿起兵器的,勉强能够一千八。”伤亡统计被人送来。
不足两千,城下苍厥精兵四千有余,后面还有数万的大军。
副统领一咬牙:“殿下,我们今晚送您出城。”
顾希惠没有说话,易安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副统领。
这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是几分忌惮?副统领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