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上次是惩罚你,现在是伺候你,能一样吗?识相的赶紧下来,拔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拐子鹑气愤愤地扭过头:“我出了那么多力,你伺候一下不行?笑一笑不行?”
燎叶抓起一把石子朝它砸过去,“你出个力的屁,真有事的时候你在哪?你在拔别的野鸡的毛装自己身上!”
“我不多装羽毛根本飞不了那么久!你这两根毛的知道个乖乖!”拐子鹑毫不示弱,“要解山神局须得以命抵命,我去了也没用,敖衍那小子是自愿要死的!”
“好了。”李及双终于出声制止,声音甚至还有些发颤。
她早就琢磨出来了。
除了开门,奇门遁甲的三吉门还有生门与休门,开门、生门与休门分别是艮宫、坎宫、乾宫,代表的是少男、中男与老父。
他们二人只有沈无淹符合少男的意象,若是走生、休二门甚至其他宫位,他们一样出不去。
山神要留下那个符合三吉门中宫位意象的人,而那个人,还得没有一点为己的私心。
至于他之前是否推测出局意,她不知道,也不敢再想,念头每每到此,便要狠心切断。
她站起来卷起两边的衣袖,朝拐子鹑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就当是坟前除杂草了,待会拔完我还再在你背上刻个字,还当立碑,如何?”
她话说得狠,拐子鹑也扁着嘴,学着这两日燎叶的可怜样,但怎么看都有些滑稽:“不拔了,等你心情好了我去找你,到时其他毛也长齐了,正好可以清清。”
说罢,竟然真的挤下两颗泪。
“亲亲?”燎叶又把剩下的石子扔过去,“真是癞蛤蟆长翅膀了,亲鬼都不会亲你。”
李及双被他逗笑了,眼泪第一次忽地要流出来,活着真好啊,有吵有闹的,可惜他不在。
她转过身,去取箱笼,背到肩上,扔下两个字:“走吧。”
再不回头,再不去看一眼那片绵延到云端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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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及双本不想回巴黄土司制所,但她需要把鲸死草交给伍季海,命他骑快马赶回长安。
如今,她身上的衣着已经脏污得比当地的农家少女还不堪了,再在脸上抹几把灰,便如同一个乞丐,没有半点贵公主的气息。
莫说李成检,就是伍季海见了她,也不一定认得出。
谁知到了半路的镇上,便听闻皇位易主了。
父皇驾崩,太子继位,成为第二十任皇帝,改年号为武贞。
按礼制,她还要回去守孝的,但宫中一直没派人来传,或许是找不到她,但她便不需要那么赶。
对李及双这种目无礼法的人来说,守孝最重要的就是心意,她的心意绝对是满满当当的。
越往东南走,听到的消息越多。
各地农民军起义,巴黄州也有一小股势力蠢蠢欲动,但都被巴黄王悉数剿灭于萌芽中了。
进了城,二人把脸遮得严实。表面上看,巴黄制所仍如离开时那般,挑担货郎穿街走巷,夹道店肆幡幌如云,只是每个人都不敢高声说话,连最善吆喝的摊主都不想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