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平阳城皇宫正门前,宿卫军统领侯平山正在巡查皇宫各处戍卫情况,他麾下共有三万禁军负责大梁都城及皇宫的防务。这三万禁军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堪称是大梁帝国最精锐的人马,其中许多人在陆渊还是太子时就护卫左右,跟随陆渊数十年,忠心耿耿。在十年前大败金源国的石门之役中,大梁禁军次次冲锋在前,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陆渊更是亲率禁军突袭金源国大营,将金源国前国主宇文烈打成重伤、仓皇北逃。
侯平山正巡视间,忽然看到太子车马朝着这边而来,赶忙上前接驾道:“臣宿卫军统领侯平山,叩见太子殿下!”
陆宇轩从马车上下来,对侯平山笑道:“侯叔不必如此多礼。”
原来侯平山与陆渊乃是儿时发小,彼此又情投意合,后来更是结拜为兄弟,约定永不相负。因此陆渊才敢将自己最精锐的禁军交给侯平山统帅,让他负责都城和皇宫的防卫,将自己的安危都托付到侯平山手上。而侯平山也是赤胆忠心,二十余年来尽职尽责,不敢有一丝懈怠。侯平山是看着陆宇轩从小长大,时时护卫在侧,陪伴在他身边很长时间,加上又是自己父皇陆渊的结拜兄弟,陆宇轩对侯平山一直都很有感情,十分尊敬。
侯平山躬身回答道:“微臣何德何能让殿下以叔辈相称,当真是折煞微臣了!”
陆宇轩上前扶起侯平山,说道:“侯叔年轻时就与父皇结为至交,患难与共数十年,是我的长辈,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如何当不起我一声尊称啊?”
“况且我母后刚去世时,父皇对我不管不顾,撒手送入丞相府中抚养。那时我尚且年幼,若不是侯叔你处处保护,恐怕我早已被奸人暗害了!”陆宇轩又补充说道。
侯平山听了,赶忙说道:“太子您千万不要误会!那时陛下也是伤心过度、万念俱灰,才会将您送出宫外给丞相抚养。但是他依然时时牵挂着您啊!殿下数次险遭暗杀,也都是陛下秘密命臣保护才能幸免啊!请您一定要体谅到陛下的为难之处,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陆宇轩却摆摆手,漠然地说道:“侯叔不必解释,我心中自有计较。父皇他自母后离世起就再没有主动见过我,我当上太子后,也只有每月像这样入宫汇报政事时才能见一次面。”
陆宇轩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自嘲般地嗤笑了几声。
侯平山见太子如今对父皇的态度如此冷淡,站在旁边一副慌乱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侯平山又忽然想起此刻皇上正在苏贵妃宫中,怕太子此时过去撞见又生出误会,赶忙说道:“启禀殿下,陛下他昨日宿醉未醒,您看是否晚些时候再入宫觐见?”
陆宇轩却反问道:“宿醉未醒?父皇他自母后去世以来又有哪日不是如此!侯叔你不必遮掩,父皇此时恐怕又是在那女人的宫里吧?”
说罢,陆宇轩径直走入皇宫,侯平山和众禁军卫士也不敢阻拦,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
另一边,徐吟逍在陆宇逍离开太子府往皇宫去后,心中担心自己妹妹徐诗遥的情况,也立刻上马一路赶回了丞相府。
徐吟逍来到徐诗遥房前,向里面试探性地问道:“遥儿,为兄有话要同你说,你可有心情?”
等了半晌,徐吟逍也没见屋里有人答话,就唤来徐诗遥的贴身侍女问道:“昨日我睡在外面没有回府,今日一大早又跑去了太子那里,遥儿的情况可还好啊?”
那侍女回答道:“小姐自昨日回府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我等下人想要进去侍候,小姐也都不让。”
随后她又急切地说道:“如今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快劝劝小姐吧,一直这样不吃不喝身体可怎么撑得住啊!”
徐吟逍听罢,既着急又有些生气,忍不住说道:“这两个人遇到事还真是一个德行,当真是天生一对,只怕不在一起都不行!”
然后他又对侍女说道:“你先下去传我的话,一刻钟之内相府里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遥儿的事就交给我了。”
那侍女领命后,就施了一礼赶忙退下了。
徐吟逍思索了片刻,取来徐诗遥房间的钥匙,又向屋内问道:“遥儿,你心情可平复下来了?为兄心里很担心你,你若再不答话,为兄可进来了啊。”
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徐吟逍害怕徐诗遥别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赶紧开锁强行进了房间。
徐吟逍一进房间,就感受到屋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他看见自己最亲爱的妹妹背对着自己,身子蜷缩在床上微微颤抖,心里很不是滋味。徐诗遥原本乌黑亮丽的一头长发此刻却散乱地披在四周,不再具有往日的光泽,缩成一团的身体一直在抖,看上去很是可怜。
过了片刻,徐诗遥才无力地从床上坐起身,转向徐吟逍说道:“是兄长啊,来此所为何事?”
……
皇宫里苏贵妃的宫中,大梁皇帝陆渊正在坐榻上饮酒,而苏贵妃则袅袅娜娜地坐在陆渊膝上,两只手缠绕住陆渊的脖颈,看着陆渊的目光里满是深情。
先皇后陈蓉在世时,陆渊几乎从未正眼瞧过元帅苏廷溟的这个妹妹,即便纳入后宫封为贵妃,也很少宠幸。因陆渊不纳妃妾,整个后宫中原先只有陈蓉这个皇后居住,难免有些寂寞。陈蓉听到苏贵妃要进宫的消息时十分高兴,并且很快就和苏贵妃熟悉起来,把她当作姐妹,经常在陆渊面前说她的好话,但陆渊都不甚在意。
直到陈蓉因意外去世,陆渊痛失至爱,躲进皇宫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苏贵妃才抓住机会,主动陪伴在陆渊的身边。从此日复一日,皆是如此。苏贵妃的坚持最后终于有所打动陆渊,陆渊渐渐接受了她,但却也只是把她当作陈蓉的替代,并没有多少真情。苏贵妃对此心知肚明,但她很爱慕陆渊,因此也不太在意。
陆渊抚摸着苏贵妃的头发,缓缓开口道:“自蓉儿不在以后,朕的身边也只有你能时时陪伴在侧,为朕排解心中苦闷了!”
苏贵妃为陆渊又斟了一杯酒,温柔地说道:“妾身服侍陛下,替陛下排忧解烦,是妾身分内之事,陛下不必在意。”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甜言蜜语,陆渊借着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