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服!凭什么我们要跟着受罪!”
“静安侯府欠我们的要怎么还!周谨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底下的周家人吵嚷得更厉害了。
混乱成一片。
而周谨行的应对举措,则是,直接弃一群人于不顾,起身甩下一片抗议离去。
他们要闹,就随他们闹去。
周谨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一路疾步回到书房,把松青叫进来,沉着脸问:“那边回信了吗?”
松青怯怯地说:“……没有。”
周谨行的眉间划过深深的怒气,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去,“好你个六皇子,这才是会过河拆桥!”
“你再去给六皇子的人递个消息,告知他们如果执意如此,那周家就不必拥护他了。”
“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讨着好处!”
松青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出去传话了。
等到松青走出片刻,周谨行的情绪平复下来,将另一个小厮乔蓝唤进来,问:“交代你的另一件事,你可办妥了?”
乔蓝赶紧作揖,“回世子爷的话,奴才办妥了。”
他比比划划地说着,“奴才按照世子爷的要求,挑选了一个女子,悄悄地送进去六皇子的府
邸,听说已经被留下了。”
“世子爷放心,她的出身都做得干干净净,保管不会怀疑到周家头上。”
周谨行振声道:“还不够,想法子给她递消息,哪怕是用药物,一定要尽快留下六皇子的血脉。”
乔蓝应答,“是,奴才这就去办,保管不会被人发现的。”
周谨行微微颔首,乔蓝立刻转头就往外走。
察觉到内间的人要出来,弯腰屈在门外的秦婉立马闪身,后退几步假装自己刚刚才到。
“夫人。”乔蓝跟她行礼。
秦婉扶着腰,假装不经意地问:“谨行有空吗?我想见见他。”
“世子爷只怕没空呢。”
乔蓝说得委婉,其实是因为周谨行对秦婉的耐心越来越少了。
不过这次秦婉不在乎了,她回想着刚刚听见的对话,陷入若有所思之中。
转过天,周家就要正经将地皮移交给秦锦书。
为着这事,几乎所有周家人都来了,他们聚集在那个地方,神色或心疼或愤恨,但终究是无可奈何。
尤其是不只秦锦书一个人来了。
顾知舟也跟随在秦锦书身后。
众人更没有吭声的余地。
紧接周慎站出来,勉强笑着把两个人迎进了
宅子之中,当然也有周谨行在内的几位族亲作陪。
他们的心情很差劲,秦锦书却像是来游玩的。
这座宅子就修葺在地皮上面,明显是请人看过风水,方方面面就连只是一株花草,都充满了讲究,材料也是顶顶好的。
后堂则是祠堂。
香烟缭绕,远远看去十分肃穆。
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摆在了这个地方,以求世世代代的护佑。
只是……
秦锦书忍不住想笑。
周家实在太不争气了,能长久才怪,祖上的积累再丰厚也禁不住瞎折腾。
秦锦书懒得再管,提起裙衫往里面跨。
哪知这个祠堂的门槛修得不矮,秦锦书进门不小心被鞋履绊了一下,险些就地扑倒出去。
“小心。”一声低唤从身后传来。
秦锦书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手掌已经稳稳地搭在了顾知舟的手上。
秦锦书随即站定,冲着顾知舟微笑,“谢谢阿兄。”
这个横生的小插曲,还是让周慎、周谨行等在内的周家人变了脸色。
周慎是感叹世风日下拉拉扯扯,周谨行的脸色就更加难堪了。
怎么说,现在都还没和离,两人就如此亲密,而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明晃
晃地昭示自己头顶绿云盖顶吗?
就算,就算现在和离了,看他们这个样子定然也是早早就勾搭上了。
听着族亲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一股热血直往周谨行的脑门冲,他便上前一步,暗暗咬牙道:“顾督主,秦锦书,还有正事没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督主还是别太随性而为,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又怎么算?”
如今也只能用皇帝来压一压狂放的顾知舟了。
可惜,顾知舟连他的这句话都不畏惧。
在皇帝面前是没办法,但在他们面前,顾知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似笑非笑地说:“有劳周世子多虑,我就是奉皇上之命来监督此事,我会主动跟皇上回报的。”
言下之意也是在述说皇上对他的信任和爱重。
所以,哪怕是皇上听见什么,顾知舟也完全不怕啊。
周谨行面上的神情更见恼怒。
他忍不住回嘴道:“希望顾督主别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顾知舟从容道:“只要你们周家配合,又何来辜负一说?世子爷有空在这里与我拌嘴,倒不如去多给周家的祖宗磕个头,毕竟要离开这块宝地了。”
“你——”
顾知
舟还有脸说!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在背后操纵吗!
要不是有他,秦锦书能这么嚣张?
周谨行恨得牙痒痒,周家其余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随后,顾知舟又不肯轻易放过了,他挑挑眉毛说:“我与锦书有旧情,也不怕被人说偏袒她,周世子与六皇子结交,六皇子却不为此出手,一定是想避嫌吧。”
周谨行一下捏紧了拳头。
顾知舟就是故意的!
并非周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六皇子有来往,这么一传出去的话,周家人对静安侯府只会更加不满!
周谨行都能想见,身后那几位族亲会是什么表情,传出去又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那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