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病会痊愈,心却难好。” 若对面不是大师,平阳侯几乎要怒斥出声。 女儿得的就是心病,既会痊愈何来的难好。 他来了脾气: “若是不谈因果,又如何?” 慧智大师答: “那便如今日模样,整日昏睡。” 侯夫人毕竟是女人,闻言已是跌坐在地,捂脸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是好啊。” “世事难料,因果无常。虽都是不易之路,然知道真相远比浑噩度日要好,施主以为呢?” “大师此言差矣。我不论对错,不问真相,只想我女儿好好活着。” 公输和心中大怒,你不论对错要你女儿好好活。 人家的女儿呢?就不管了? 你女儿把穆和害死,你也算得上是个帮凶。 如今这样,不亏。 慧智闻言不再说话。 苏氏看着侄子侄媳妇如此难受,心里也十分不忍,拉过公输和的手,压低了声音说: “小七,算祖母求你,这次就帮帮你表姐吧。面子什么都不是大事,你去认个错,伏个小,回头咱们就算断了联系也是可以的。” 公输和回握住苏氏手,认真道: “祖母,不是小七不帮。若是祖母知道因果,怕也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侯夫人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 她突然从地上匍匐着去拉公输和的裙子: “小七,伯母给你磕头了,你既然知道原因,就救救你表姐吧。” 公输和蹲下身子,轻轻推开她的手道: “伯母莫要如此。大师不愿说,我来说吧,表姐如此的确是心病,却不只是因为赏花宴的盲棋一事,更有害我落水一事。” 平阳侯咻地站起身: “休得胡言!” 苏氏也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 慧智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他该说的该做的已经做了,平阳侯夫妇似乎听不进去。 对于穆和的事,还是让公输和自己来解决吧。 公输和继续说: “我说我落水之事是苏嫣棋所害,所以我赏花宴之日对逼她赢她。可笑的是,她如今昏睡不醒,却不是害了人心有愧疚,而是因为害怕,当真自私自利。” 平阳侯夫人哪里容得下她这样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当下变了脸色,愤愤开口说: “你凭什么这样说。明明是你害了我的棋儿,现在却反过来倒打一耙。是见我棋儿昏迷着便任凭你一人之词?” 对于这番说辞,苏氏也是不信的。 只是事关宝贝孙女,她还是不确定地问: “小七你莫要听信闲话错怪了表姐,都是一家人,她怎么会害你?” 公输和清浅一笑: “几位若是不信我,可信慧智大师?” 几人齐齐朝慧智大师看来,慧智大师念了善哉: “老衲习得些催眠之法,可让人说出心中真实所想,几位若是想听真话,便请人去抬了苏家小姐过来吧。” 平阳侯夫妇闻言俱是一惊。 平阳侯夫人自是知道自家女儿对穆和的不喜,如今当着苏氏的面,却是不敢让她被催眠说真话的。 她回说: “我棋儿身体病着,什么催眠的定会伤了她的身子,我们不做。” 平阳侯也说: “听闻大师与穆七甚合眼缘,此番若是暗中助她,就是毁了我们棋儿的闺誉。我们棋儿是不可能存心害人的。若是执意如此,不看也罢。” 他拉着跌坐在地的平阳侯夫人,不看苏氏也不看穆和,转身就走。 慧智大师在身后说: “阿弥陀佛。命数难改,天意难违。二位施主,莫要执意走错了路。” 苏氏被此变故惊得说不出话。 公输和看着她,软着声音说: “祖母,这便是大师说的因果了。他们知道了真相,就会失去一个心目中的好女儿。可他们不愿知道,或者说,他们早就明知如此吧。” 苏嫣棋此人,心气儿高,心肠毒,自私自利毫无姐妹之情。 从小到大害了穆和那么多次,谁敢说他们做父母的一次也不知道? 穆和之死,在座的都是帮凶。 上次赏花宴,苏嫣棋若不是心高气傲步步相逼,又怎么会一朝落败便大受打击。 她公输和可是半分术法也不曾动用,全是她自己经不起重创而已。 穆和落水的真相,公输和从未想过要瞒着苏氏。 今日慧智大师既然说了,她虽心疼老人家,却也想让苏氏知道她的盲目为善是会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