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嗯了一声,“朕还是喜欢听好话。”
马皇后含笑看着他,“那您说臣妾说的是好话,还是别人的呢?”
朱元璋想了想,“你的。”
“那臣妾就告诉您一件事情吧。”
马皇后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轻声说道:“四郎跟臣妾说,那个廖天成在这次的西征中三次出使察合台,每一次皆是立下赫赫战功……他说这样的人若是留在京城怕是祸害无穷。”
“祸害?”
朱元璋哼了一声:“四郎这是想要把他带回自己的封地,咱才不会如了他的愿,咱还要吃那廖天成酿的药酒呢!”
说到药酒,马皇后脸色微微一红,嗔道:“他只会弄一些甜腻腻的玩意儿……您别喝,臣妾觉得难受。”
“哎!”
朱元璋叹道:“朕就是喜欢这药酒。”
马皇后见劝阻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不由幽怨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陛下,那些人都在看着呢,臣妾……臣妾不想惹麻烦。”
朱元璋哈哈一笑,“他们看就看吧,朕又不会少块肉。”
说着,他的一张大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马皇后忍住羞涩,任凭他肆意妄为。
片刻后,马皇后已经软倒在床上,浑身酥软,只剩下了喘息的余韵。
“陛下……”
马皇后娇弱的呻吟着,朱元璋却翻个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呼吸粗重的道:“既然你觉得麻烦,那就换个方式。”
……
廖天成在送走了朱元璋等人后,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漆黑,不由叹道:“看来胡惟庸这次是铁了心要离间燕王和太子的关系了。”
身边的副将担忧的道:“这可怎么办?若是燕王不肯帮衬太子,那他可就惨了。”
“不帮衬也是活该,他是想干嘛?谋逆吗?”
“那……咱们……”
“先按照计划行事,若是有变化就随机应变,总归要保全了太子。”
早晨,朱棣在校场里练武,廖天成在一旁看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艺术品般的认真。
朱棣停止了动作,廖天成笑眯眯的上前道:“殿下果然不凡。”
闻言,朱棣乐呵呵地走了过来问道:“廖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廖天成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朱棣这个老狐狸也被胡惟庸的缓兵之计给迷惑了。
于是他只好旁敲侧击地提醒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昨日宴会之上,丞相为何会为殿下请赏?”
朱棣眉头一皱,略加思索后说道:“莫非是因为……他相让太子对本王起疑心?”
这话让廖天成暗自点头,觉得朱棣终究不是蠢货。
“殿下英姿勃发,朝堂必然欢欣鼓舞啊!”
廖天成拱手笑道:“殿下,如今北元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察合台更是不堪一击,大明再无敌手,从今而后,殿下当振奋军心,用兵如神,名垂千古……”
这是夸赞,而且是毫无保留的夸赞。
朱棣心中欢喜,但面上不显。
他淡淡的道:“说重点。”
廖天成尴尬一笑,接着说道:“那等所有的敌人都没有了之后,殿下您又该如何自处?”
嘶!
朱棣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胡惟庸竟然想挑拨本王与太子的关系?”
廖天成微笑道:“殿下,这等大事还须慎重。”
“慎重?”
朱棣怒极反笑:“他这是要置本王与死地啊!”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然后看向了廖天成,沉默良久,说道:“廖兄,本王现在该怎么做?”
廖天成犹豫了一瞬,说道:“殿下应当向陛下表明心意,之前陛下说暂不封赏,等待良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等殿下您主动拒绝封赏。”
朱棣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廖天成这个幕僚确实有用!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自己绝对想不到这层意思,一旦到时候领了那三千战甲,那燕王将成为拥兵自重的祸患!
“廖兄,这次多亏了伱呀,否则还真就中了胡惟庸那老贼的奸计了!”
“我就说他哪儿来的那么好的心,竟然为本王请赏,原来是这般打算,真是可恶至极!”
朱棣气的破口大骂。
廖天成劝慰了几句,然后说道:“此次之事还需谨慎才是。”
朱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两人密议许久,直至晚饭都耽误了。
“殿下,陛下召见您。”
“知道了。”
朱棣冷漠的吩咐了一番后,这才慢吞吞的往宫中赶去。
御史台外,陈忠珩见他来了,就躬身道:“殿下,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朱棣走了进去,看着正在批阅奏疏的朱元璋说道;“父皇,儿臣来迟了。”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我叫你过来什么事吗?”
朱棣摇头,“儿臣不敢揣度圣意,不过儿臣知道此事应该是与我和大哥有关。”
他说完后就垂眸站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朱元璋放下毛笔,揉揉额头,说道:“太子……太子……”
“太子贤德,仁义……”
朱元璋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张年轻的脸,那张脸是那么的清秀,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澄澈。
那孩子……
“他是储君,未来的帝国之主,若是……”
他长吁短叹的,“可惜呀,他不够强硬!”
朱棣抬头说道:“他若是足够强硬,那些文官就不会弹劾他了。”
朱元璋叹道:“可他毕竟是皇室子弟,若是连这点容忍的肚量都没有,日后如何治理天下?”
朱棣低头道:“可那些文臣并没有错,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明的百姓。”
“他们的出发点没错。”
朱元璋缓缓起身,负手看着窗户外面,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