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们皆耍的差不多了,皇上回头问太子如何,太子只笑着说:“父皇,儿臣若光说难免显得狂妄,不若让公子们同我比试比试,也让父皇看看儿臣进步了多少?”
“好。”皇帝抚掌而笑。
那太子起身,一身桀骜之气,有骨子里带的矜贵之感,想来是养尊处优惯了,又生来就是太子,行事随心所欲得很,略显张狂。
一身黄袍,长身玉立,已是少年之姿,隐见帝王之气。
他走近了,我细瞧着,生的是一副清俊少年郎的模样,薄唇微勾却又有说不出的邪魅之感。一双桃花眼,眼角上挑细长,含笑多情。
我这么想着,那太子就以扇作剑几招就过了几个人,姿势颇佳。我觉着那些个小公子虽不出彩,可应是不至于,估摸着是让了……
太子轻挑眉梢也没说什么,只是出招愈发快且凌厉,那些个小公子被打的东倒西歪的,皇帝龙颜大悦,夸了太子几句,没再提起选人一事。
我本以为这场无聊的少年比武大赛终于要结束了,就听皇后说:“舞刀弄剑的,臣妾也是不懂。听闻齐相家中有一对双生,年纪虽小,却琴技奇佳,不如弹一曲助助兴。”
我冷不丁地被点了才艺表演,还未反应,就听父亲作揖道:“小儿家的琴技哪敢在皇上皇后面前显眼,有辱圣听。都是客卿恭维,以讹传讹,哄小孩子的话罢了,不过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皇上心情很好,很是和颜悦色:“爱卿何须过谦。家宴而已,不必太过紧张,即是皇后有意,听个意趣,随意一曲即可。”
吃个饭也不得安生,都说家宴了,那我不想弹成不成,我都没准备……
我一边心中嘀咕,一边面不敢显色,不慌不忙地起了身,二哥拉着我走到大厅中央朝高位行了个礼。旁边的侍从早已架好了琴,摆好了凳子。
我同二哥合奏也不是一次两次,大哥嫌我琴技稚嫩,不肯与我们一起,只喜欢在旁边敦促我练琴。久而久之,我已学了根基,也烦他老是在旁聒噪,遂即只与二哥常在一处。
二哥性子好,合奏也从不要求我弹什么曲子,都依着我来。常常我随手拨几个音,他听出来后便往下接去。
因是二哥在身旁,倒也不紧张,如往常一般,一曲很快便结束了。
我低着头,余光瞟到高座上的皇上抚掌轻笑,下面的大臣小孩儿也跟着稀稀拉拉的拍起手来。
皇上停了将手放在了龙头扶手上,骤时便又静下来。
这一反一复间,纵使年幼无知的我,也不禁感慨道,怪不得人人争权斗势拼得你死我活的,我若生是男子,也想感受一下……
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慢慢悠悠道:“爱卿好福气,一双儿女跟年画上的童子一般,琴也弹得好,双生果真默契,宛若天成。”
爹爹站起来拢袖作礼道:“陛下谬赞。”
“小公子只会弹琴么,可有习武?”
阿爹道:“回陛下,小儿体弱,习武也不过强身健体,他又天生好静,臣也不敢逼他,如今连套拳法都打不好呢。”
皇上沉吟片刻:“看着是比长筠那时候身子骨消瘦许多,也内秀一些。记得筠儿如此的年纪,爱跑爱跳的很,个子都要高一些。”
皇上突然笑了:“长筠与太子同岁,也是缘分。不如长筠来做太子的伴读侍卫,不知爱卿可舍得?”
阿爹拜道:“齐忻得陛下青眼,臣自是无有不舍的。只是他性子跳脱鲁莽,臣怕他失了分寸冲撞太子,那微臣实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寒山,你也太过小心了,我不过叫你让儿子来当个伴读……若是以后要给你家女儿指门婚事呢?”
“陛下就不要开臣的玩笑了……”
“你叫齐欢?”
“回陛下,臣女是叫齐欢。”
“哦,你阿爹说你兄长不好,那你说说你兄长如何,配不配来做太子的伴读?”
“臣女自然是觉得兄长什么都好的,之前在家中,很多叔叔伯伯都说大哥很像父亲,刀枪棍棒耍的都是很好的……”
“但是父亲也不是谦虚,大哥武艺没得说,可脾气确实不怎么样,我与二哥有时都很烦他,且他也不爱读书,因而做太子的侍卫尚可,伴读的话,我二哥倒是很适合……”
“陛下面前休得妄言!”父亲呵斥了我一句我即禁了声。
我想我说的没什么错处,一是表明父亲并未刻意推诿,二是肯定了兄长的武艺不愧为将门之后,即便他不做太子伴读侍卫日后也不会辱没了他的名声,三是……
我一个孩子,谁会拿我的话较真?
陛下听完我的一通话也并没生气,笑着说:“爱卿的女儿很是活泼可爱能说会道,想必在家中爱卿也很疼爱吧?”
“微臣教女无方,陛下见笑了。”
“无妨,朕膝下不过一个昌荣公主,如今也远嫁,朕也是很想念她,从前她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女孩子嘛……就该娇养,单纯爱笑才最是可爱。”
第二日圣旨到了府上,还是叫大哥做了太子的侍卫,可自由进出不必住在宫里。
倒是没有提我与二哥。
传旨的人走后,阿爹握着圣旨面色不郁看了很久。
或许阿爹真的怕皇帝要我嫁给哪个皇子……
可那时我才十岁,更何况女子婚事岂是躲就能躲掉的。
但阿爹的心思我向来看不分明,此事过了便暂且不提。
阿爹与大哥不知道因何事耽搁,说是得迟上几日再回。
阿广说本估摸着是大后日初五回,今日初二,初三……现下得等到七八日后了。
这些时日只顾着二哥闹的脾气,都快忘了南楼赴约的事了。
我看着天色渐晚,连忙套了男装束发去了南楼。
只是到了南楼,并未见着那人,只有一小厮候着,很是客气道:“我们家公子说,此间杂乱,他寻了一僻静处,想与您一聚,共揽春色。”
我想着我俩不过算是一起叫过价,争过房,没什么交情到这地步吧……
更何况今日的南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