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得失血过量有些头晕。
这样下去不行。
远处有一阵马蹄声渐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照他们的身手就是只来三四个我也是死路一条的。
我将随身带的小匕首刺进了那马的身体里,马因着剧痛而长啸着奔腾起来,我撕下衣袖简单地包了下伤口确保它不会随着我的走动而留下痕迹,闪身藏进了一间废弃的小阁楼里。
那帮蒙面人追着马声扬鞭呼啸而过,我松了一口气。
好险。
我额上冒下一滴汗来,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此地不宜久留,可我走不动了。
这间小阁楼荒了许久了,窗户纸被窗外的树枝捅破,盖住了外面的光亮,整间屋子显得昏暗阴森。这原本应该是间小客栈,走廊很长,年久失修,木板松动得走在上面能听见吱呀吱呀的响声。房间都很小,还有废旧的茶几和床板,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推开木门灰尘扑了我一头一脸。
我又往里走了几步,在最后一间房的转角处靠着门边坐了下来。
是死是活都是命吧。
他们若找回来了,这个方位于我而言也是最有利的。
不知道小蝴蝶有没有顺利回去,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我哥,不知道我哥能不能找到这儿来……
眼皮打起瞌睡来,这酷夏的天我浑身发冷隐隐打起摆子,抱着剑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待了多久……
外面传来的一阵打斗声让我清醒过来,没多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听见有人上了楼,脚步声向我迈近……
我握紧剑柄,因着受伤的无力或者是对死亡的恐惧,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剑的光亮一闪而过,我的剑刚出鞘便被一个反震打在了地上,我听着剑落在地上沉闷的重响,想着,就这样了么?
我闭着眼等着被划破脖子或者是刺穿心脏,那些个人没有留我性命的意思,我也没觉得此刻的我能侥幸逃脱。
只是等了许久,那人看着我却并没有什么动作,我听见剑回鞘的声响才微微睁开了眼。
那人将剑递给我,他脸上带了一个古铜面具,将他上半张脸罩的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双眼睛一个嘴巴在外面。
上次夜里那个蒙面人一闪而过,我只记得他面具上的那条跃然欲飞的金龙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你是上次那个蒙面人?”我微微有些惊异。
他没说话,只是蹲了下来,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脑袋昏沉的很,反应迟钝,也没躲,由他摸着。他的手微凉,倒很舒服,这感觉莫名熟悉,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抓住他就松开了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
我瞧着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吞了:“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会说话么?”
他好像有些不悦,动了动嘴仍是什么话也没说,忽而瞥见旁边散落在地上的几块木炭条,随手捡了一块用左手在地上划到:“不知我是何人,是敌是友,我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吃?”
“你若是想害我,一剑杀了我不就好了,何必浪费药材。”我挑眉看他,颇是不以为然。
他默了一默,不甚赞同却又不欲与我再纠缠的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喉间一片干涩火烧火燎的,肺里倒是清凉下来,脑子也跟着转得快了点,不似方才那么昏沉了。他这个药不错,就是微微药效重了些,好像有点太滋补了。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壶,我心中感慨他这急救准备未免也太周到齐全了些。
水里加了东西,我倒也没闻出具体是什么来,总之下去后舒服了不少。
“不告诉我你是谁也算了,暂且就叫你小黑吧,看你一身黑衣挺干练的。为什么救我呢?你这也不太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我感觉那人在面具后白了我一眼,在地上快速划道:“日后再说。”
“日后?还有日后?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他扔了炭块伸手将我拉起,却又很快地把我按了回去,我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他手指按在我嘴边冲我摇了摇头。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