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澄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有一节呢。”
“害，语文课在我这就跟没课一样。”吴婉琪的话还没说完，蒋廷从前门走了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晴转多云：“我去，我有个不详的预感......”
“桌上趴着的都给我醒醒，去体育馆按班级标牌入座，最后一节语文课改成开学典礼。”蒋廷站在讲台上正色道。
“啊——”教室里哀声连连，吴婉琪下巴抵着桌面，两只手攥成小拳头敲得桌子直晃。
阮澄安慰她：“没事，至少不是上课。”
吴婉琪缓缓摇头，心如死灰地说：“你等下就知道了，比上课还痛苦。”
“你们已经高三了，希望你们能秉持着对自己负责、对家长负责、对社会负责的态度调整自己的心态，给自己一些紧迫感，而不是一味放纵自己的懒散。特别是你们这些走读的同学，我不希望以后早读课铃响了以后还能在校门口迟到的人里看到你们。”
在各个领导一番又臭又长又没什么差别的发言之后，教导主任从上一届高三的高考成绩开始，一路讲到本届高三必须自发在周六留校学习，最后又讲到迟到问题。而这时，放学的铃声已经打响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低声的长吁短叹。阮澄在那一刻懂了吴婉琪的那句“比上课还痛苦”是什么意思。
确实还不如上课。
“鬼叫什么，都给我安静。”教导主任板着脸，神色严厉。“接下来请高三年级优秀学生代表顾式泽发表新学年致词。”
一个身影从展演台的右侧走了上去，接过教导主任手里的麦克风站到了最中央开始演讲。
带着一副眼镜，身形挺拔，头发剃的利落整洁。
只是阮澄越看这脸越熟悉，她转过头问：“婉琪，这是谁啊？”
吴婉琪侧头：“顾式泽，大学霸，连续两年都是咱们年级第一。”说着又八卦地笑着补道：“虽然没有许翎人气高，但也是挺多人心里的男神呢。怎么说，我感觉他跟许翎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一黑一白。”
这句“一黑一白”莫名地让阮澄想起了海尔兄弟，她不由得笑了一声。
不过顾式泽倒是很识趣，发言不仅引经据典大气文雅，最重要的是够简洁，五分钟之内就结束了，让在场的同学还能有时间吃饭。
散会之后，吴婉琪就拉着阮澄往食堂走。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本来就只有一个小时，必须抓紧时间。
“阮澄！”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阮澄回头，看到顾式泽正一边招手一边冲自己跑过来。
“你是...”阮澄有些发懵。
顾式泽笑的开朗，“我是顾式泽啊。你爸爸是周叔叔吧，前两年的春节咱们见过的。”
阮澄努力搜寻了一下脑子里关于花海的为数不多的记。怪不得刚刚就觉得他眼熟，原来是周轶明朋友的儿子，几年前见过一次，但是印象已经模糊到几近透明。
“噢，想起来了，你好。”阮澄笑了一下，回应道。
顾式泽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上次就听我爸说你要转来我们学校，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看你刚才走出来的位置应该是12班的吧？我是14班的，就跟你隔了一个教室，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我们班找我。”
顾式泽的热情让阮澄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说起来他俩顶多算是有个一面之缘而已。她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吴婉琪用手肘撞了撞阮澄，满脸八卦：“什么情况，青梅竹马？”
“啊？”阮澄愣了一下，“不是啊。”话刚说完，余光就瞟到许翎跟他的一群朋友从前面走过来。
单手抱着篮球的张阳兴奋地朝前面一指：“呀，那不是阮澄吗？”又定睛一看，“旁边那男是不是14班的那个前锋啊。”
体育馆门口的花树开的正盛，撒了一地浅黄色的花瓣，香味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弥漫。
许翎挑了下眉，没有回话，右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向前迈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勾了勾嘴角，“阮澄。”
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低磁，和这张干净的脸有点反差。
张阳侧过脸看向许翎，瞠目：“你俩...认识？”
同样凝固住的还有吴婉琪，她抓住阮澄的袖子，讶异地问：“你俩...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