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都行？”陈靖珊问。
她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在黑暗中点燃。
陈靖珊拿烟的手肘抵在交叠的右腿膝盖上，嘴里缓缓吐出一朵朵烟圈，“你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回来除了看姥爷之外，主要还是为了你的事情。”
许翎转身走到陈靖珊面前，拿过她夹在指间的烟。他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放在手里垫着，边捻边旋地将烟在掌心按灭，声音清淡，“我知道。”
陈靖珊看着面前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儿子，几年没见他好像变了很多。她有些无奈地将双臂抱在怀中：“所以怎么说？行还是不行。”
“你看着办吧。”许翎背过身向楼梯口走去，音色低沉又慵懒。
陈靖珊朝着那高挑瘦削的背影补了一句，“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周日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夜雨，天气也像是在这一夜之间入了秋。
第二天刚起床阮澄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凉意。她从衣柜里找了件浅蓝色的长袖换上，虽然说今天她打算试试骑自行车去学校，但她还是早早就出了门。
毕竟她也挺久没骑过车了，为了避免迟到，她得给自己留点时间适应一下。除了刚上车的时候车头有些生疏地扭了几个弯之外，阮澄很快找到了熟悉的平衡感，一路畅通地到了学校门口。
推车进车库的时候距离早读课还有十几分钟，阮澄计算着时间，开心地想着以后每天早上都可以多睡十分钟了。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车库走出来，想起了之前吴婉琪跟她说过的一句话，顺利的开始预兆着这一整天都会很顺利。
如果时间倒流的话，阮澄一定会把这句毒奶撤回。
第一节数学课下课，四周的同学照常从包里抽出校服。因为降温的缘故，有些人直接穿着校服来学校。
“啊，完蛋了。”阮澄一边翻着书包一边说。
旁边的吴婉琪将一只胳膊从校服袖子里伸出来，问：“怎么了澄澄？”
阮澄神色无奈，“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校服了。”
“啊？”吴婉琪眨了眨眼，又安慰道：“没事，一会儿你贴着我走，只要别碰到教导主任就行，就算你真的如此倒霉碰到她了，那...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一起去扫卫生区！”
阮澄被吴婉琪义正言辞的语气逗笑，“哈，看你说的跟要上刑场一样。没关系，顶多就是被批评两句再去早起扫个卫生区而已，也不是多大事。”
“NoNoNo，此言差矣，”吴婉琪摇了摇头，“你成绩这么好教导主任不可能批评你的，老师们全都一个比一个双标，他们真正会批评的只有学渣和我们这种中不溜的而已。”
阮澄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因为要先去教师办公室交数学作业，所以去升旗的时候阮澄让吴婉琪先下去排队，自己去交作业。她刚搬着一打数学作业进了办公室，就碰到顾式泽从里面出来。
“阮澄，你也来交作业？”顾式泽的眼神中有些欣喜。
她笑着点了点头，顾式泽在办公室门口等了阮澄一会儿，在她放好作业出来后两人一道向操场位置走过去。
路上顾式泽询问着阮澄周六数学竞赛课留下的作业的完成进度，走到操场入口的时候他看着阮澄的衣服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没穿校服？”
阮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上走的急忘带了。”
顾式泽听她这么说，将身上套着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你穿我的吧。”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阮澄连忙拒绝。
“啊，这是我妈早上刚从晾衣架上收下来的，我也才套了几分钟在身上，你不用担心。”顾式泽笑着说。
走到了12班和14班的升旗队列的分叉口，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刚想继续解释，看到旁边的队尾里有班上的同学正转过头看着他们俩。
顾式泽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对阮澄说：“快拿着，教导主任过来了。”
阮澄转过头，教导主任正从五十米开外走来。她没时间跟顾式泽继续解释，也不想再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只好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校服，“好吧，那谢谢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快回你们班的队伍吧。”
阮澄转过身，边走边将手里的校服外套穿上。只是顾式泽一米八的身高，校服比阮澄大了两个号，这衣服在她身上多少不合身地有些显眼了。她低着头快步穿梭在12班和13班的队列之间，找到了站在中间的吴婉琪。
后排的许翎看着阮澄步履匆忙的背影，视线落到她身上有些空荡的校服外套上，眼神冷冽地顶了顶腮。
“澄澄，你不是没带校服吗？”吴婉琪看着插到身后的阮澄疑惑地问道，说着又捏了捏她那长出一截的衣角，“不对，你这是男生的校服吧？”
阮澄低声回：“别人借的。”
“谁啊？这么高风亮节。”吴婉琪好奇地问。
阮澄没有回话，吴婉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教导主任从14班的队列旁边走过去，路过顾式泽的时候停在他身边，视线在他绿色的上衣上顿了顿，说了几句什么，顾式泽在边上乖巧地颔首听着。
情况看起来不太妙，阮澄有些内疚。
“不会是顾式泽借给你的吧？”吴婉琪讶异地问。
阮澄点了点头。
“我去，铁树开花啊。”吴婉琪感叹道，“我还真是小看顾学霸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阮澄脱下身上的校服追上了在前面的顾式泽。“式泽，对不起，是不是害你被骂了。”
“没有骂我，就是让我后天早上扫校门口的卫生区，问题不大。”顾式泽温柔地笑着说。
阮澄有些内疚，“你的衣服我晚上带回去洗干净晾好再还给你吧。”
顾式泽忙说不用这么麻烦，但她显然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穿过的衣服还给别人，还是一个男生。“那好吧。”顾式泽笑答。
回到教室以后阮澄将校服折好后放进了书包里。吴婉琪在旁边双手托腮满脸八卦地问：“澄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