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翎是在...关心她？
这个离谱的、一闪而过的念头让阮澄觉得有些滑稽。
虽然她和许翎认识还不久，从她的视角看来许翎本质上还是一个挺善良的人，但就像吴婉琪说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会主动对女生示好的人。
大概是半夜无聊随口一问？
阮澄打了个呵欠，如实在消息框里敲下两行字。
[阮澄：睡了，但是又醒了]
[阮澄：好些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回了一个“哦”过来。阮澄看着页面上方那条过期的转账消息，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趁现在重新发笔转账，把欠的钱还了。
不过理智很快阻止了她。上次在咖啡店门口她发出那笔微信转账的时候许翎的脸很快就冷了下来，还阴阳怪气的丢下一句“喜欢平账是吧”然后就走了，发微信也不回。
虽然阮澄至今也没想明白这背后的逻辑，但她决定还是先别还钱了。
她又在输入框里打下“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家”。打完觉得不对，那也不是专门“送”自己的吧，等下又该陷入自作多情的尴尬，斟酌了两秒她还是把这句话删了。
[阮澄：今晚谢谢你啊]
阮澄看着几经修改后发出去的消息忍不住叹了口气。
跟这个人说话真的好累啊，比做语文阅读题还累。
聊天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跳动了好久，却没消息。阮澄正打算关上手机睡觉，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许翎：怎么想付我车费是吧]
......
这话怎么看都带点情绪。阮澄连忙回，
[阮澄：没有没有]
[阮澄：就是单纯谢谢你]
感觉再慢几秒聊天框都要结冰了。她忍不住庆幸刚刚没有给他发转账，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拉黑了。
[许翎：哦 没什么好谢的]
[许翎：顺路而已]
阮澄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眼皮越来越沉，已经十二点半了。
[阮澄：那也谢谢你]
[阮澄：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发完这两条，阮澄便闭上了眼睛等着对面按理回一条“睡吧我也睡了”之类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结束对话睡觉了，但是过了好久手机也没动静。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起的时候阮澄睡眼朦胧地睁开眼，按掉闹钟后锁屏上提示有一条微信新消息。
凌晨两点十四分，
[许翎：睡吧]
这作息，别是猫头鹰转世。
*
周六，陈娴见阮澄一早就背着书包要出门，奇怪地问：“澄澄，你是不是记错了，今天是周六，不上课。”
阮澄把数学老师让自己去上竞赛课的事情告诉了陈娴，陈娴听了一边高兴地夸了阮澄几句，一边把早餐装好袋子放进她的书包里。
“谢谢阿姨，那我先出门了。”阮澄说。
周轶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今天周六，我送你去学校吧。”
阮澄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陈娴眼色一转，忙笑着接：“对，老周今天不去公司，让他送你去。”说着将周轶明向门口推了推。
“噢...好。”阮澄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从地下车库出来，车里又是一阵沉默。阮澄抿着嘴望着窗外，今天路况尚可，车子一路畅行，很快就开到了学校附近。
周轶明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有些不自在的阮澄，开口：“以后每天早上我送你来上学吧。”本来想说早晚接送的，但是周轶明又怕突然这样过分密切的接触会让阮澄不适应。
阮澄愣了一下，回绝了：“不用了，工作日您还要去公司，太麻烦了，我自己过来就行。”
“你自己来太远了，高三了，不要在路上花这么多时间。”这是周轶明第一次到阮澄的学校，路程比他以为的要远得多。
“没关系，以后我骑家里的自行车过来。”一向寡言的父亲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周轶明从后视镜里瞟到阮澄有些拘谨的神色，顿了顿，“也行，那以后周六的竞赛课我送你来吧。”
阮澄见他这么坚持，也没有再拒绝：“好。那辛苦您了。”
周轶明知道，这句生分的“辛苦您了”一半出自阮澄的礼貌，一半出自她的执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像陈娴说的，慢慢来吧。
“阮澄！”
阮澄刚走到图信楼三楼的楼道口，就看到顾式泽站在304门口远远地冲她挥手。她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蒋老师会把你叫过来，”顾式泽兴奋地跟着阮澄一边走一边说，“以后咱们也算同班同学了。竞赛班的座位没有规定，咱俩能一块坐吗？”
“行啊，我正好有些问题要向你请教。”阮澄笑说。
这周的竞赛课培训老师正好轮到了蒋廷，他一手端着保温杯，一手拿着卷成筒的竞赛资料在八点半准时出现在了培训教室的讲台上。
这个数学竞赛分为省赛和国赛，如果省赛拿了一等奖的话就可以参加国赛。
阮澄在台下听着蒋廷关于比赛时间和规定的解释，环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同学，对旁边的顾式泽轻声问道：“式泽，这些参加比赛的同学都是咱们高三年级的吗？”
顾式泽摇了摇头，“大部分都是高一高二的，高三的只有几个人，因为高三时间紧，所以除非成绩特别优秀，否则不会让高三的去参加竞赛的。”
“噢，这样啊，”怪不得之前蒋老师让自己好好考虑一下，阮澄又问：“那你高一高二的时候没参加过吗？”
“参加过了，”顾式泽有点不好意思地颔首说道，“其实我之前已经得过奖了，但那次没考好，我想试试能不能拿个国家一等奖，那高考的时候压力就会小很多。”
阮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以后有问题我还要多请教你。”
“是讨论，讨论。”顾式泽忙纠正。
阮澄被他的样子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