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到王府门口,一眼便瞧见了身背荆杖跪在门口的五人,此时烈日当空,五人跪了一天一夜,腿下的地面明显的一滩痕迹,那是汗水流到地面又被太阳蒸干的,五人神情肃穆,跪的笔直。
见到冷夏,眼中不约而同的划过丝惊喜,齐盛唤了一声:“姑娘!”
冷夏将目光从五人身上移开,恍若未闻,径自绕了过去。
齐盛眼中的惊喜瞬时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坚毅的斗志,只要坚持下去,姑娘总会原谅咱们的。
长安大街上。
冷夏与战北烈一前一后,漫步在热闹繁华的街市上,上一世的冷夏从未如此的惬意,如普通女子一般逛街,来到这个世界后更是第一次,没有目的的,只为了逛街而逛街。
不由自主的,她的视线在街边叫卖的摊贩上一一扫过,发簪、布料、绢花、糖人,一时也看了个新鲜。
而后面护花使者一般跟着的战北烈,一双鹰目探照灯似的在大街上刷刷刷的扫射着,只要有人多看了冷夏一眼,那必定是得到大秦战神的黑脸一张,并回以牛目,瞪之!
战北烈步子一顿,发现冷夏饶有兴致的看过一排玉簪,大秦战神大手一挥,那贩商立刻飘了过来。
付了银子,将一排排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囊中,没事人一样跟了上去。
一刻钟的时间下来,大秦战神的身上已经鼓鼓囊囊的藏满了各式礼品,只要是冷夏在哪样东西上扫过一眼,战北烈必定是大手一挥,买!
待到他的身上装不下了,暗卫的作用也就体现了出来,牧天牧阳被战北烈的一个眼风,从隐匿着的树上召唤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战北烈时刻观察着冷夏的视线,但凡冷夏看过的,立刻指挥着两兄弟行动,绝对的一个眼神,一个指令。
“糖葫芦啊!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啊!”远处传来一道叫卖声。
牧阳眼珠一转,偷偷朝战北烈传音道:“爷,糖葫芦,姑娘家都爱吃!”
战北烈半信半疑的瞥了眼看上去脏兮兮的糖葫芦,冷夏是一般姑娘家吗?
冷夏走着走着,不由的奇怪,这人不是说出来逛街,老跟在后面干什么。
回头一看,顿时懵了一懵。
只见身后的战北烈比出门的时候整整胖了一圈,而他身后站着两个人,单看身形似乎是牧天和牧阳,却是绝对看不见他们的脸的,手中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足足比他们的身高还要高出几分,东扭西歪的一个摞着一个。
冷夏看向他们手中的东西,了然失笑,带了几分自己都不自觉的暖意。
战北烈手中举着一串硕大的糖葫芦,尴尬的看着她,然后虎了吧唧的朝她面前一竖,那意思:吃!
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糖葫芦?当我还小吗?
面子上挂不住了,战北烈顿时以阴森的目光朝后看去,牧阳可怜兮兮的望天,小王妃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家啊!
回到王府,已经是晚上了,冷夏依旧绕过直挺挺的跪在府门前的五人,忽略掉他们期待的眼神,目不斜视。
……
翌日。
晴空耀日,碧蓝如洗。
闲秋湖是长安八景之一,笼在层层苍翠之间,一望无际的闲秋湖中接天碧荷,一棵一棵的垂柳依岸而舞。
今日的阳光极好,湖光潋滟,倒映着琉璃般的天色,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洒下一片细碎的明媚,暖风拂过,柳色舒展,微波泛起点点涟漪,层层向着远方晕染开来。
湖中心飘摇着一叶小舟,小舟不大仅容两人。
小舟之上,战北烈手持桨杆充当船夫,卖力的划着,另一头的冷夏悠然躺着,晒太阳。
冷夏索性褪去鞋袜,赤着脚在湖水里泡着,淡淡问:“东楚使节这几日也该到了,朝堂上上下下忙作一团,你怎的这般清闲?”
今日一早,战北烈兴致高昂的出现在清欢苑,二话不说拉着她出来,游湖。
战北烈瞄着冷夏那双白玉般的纤足,五个脚趾珠贝一样,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做贼一样四处警惕,生怕哪里出现一双眼睛把媳妇的脚给看了去。
其实战北烈的想法很简单,恋爱的时候,当然要约会。大秦战神大洋洋的一摆手,豪气万丈:“带你出来散散心!”
日头高挂,烤在身上暖洋洋的,闲秋湖上水光淡淡,小舟飘飘摇摇,安闲自在。
冷夏缓缓的阖下眼睑,在小舟的荡漾中渐渐睡着了。
冷夏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在湖面投下泛着涟漪的婀娜倒影,晚风徐徐,与水草、芦苇合着暮色摇曳起舞。
四顾一看,此时的小舟已经不知道被战北烈划到了哪里,远远的只能看见岸堤上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凤眸微眯,冷夏斜斜的瞅着战北烈。
大秦战神笑的无辜,趁着母狮子睡觉的时候使劲划,总算划到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她轻叹一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这人在身边,竟然能睡的这么踏实。
战北烈变戏法一般变出一碟糕点,递给冷夏,道:“饿了吧。”
眉梢一挑,接过碟子,黄橙橙的糕点只有一个银锭大小,做的剔透玲珑,让人观之心喜。她此时方觉的真有些饿了,拈起一个尝了尝,清甜而不黏腻,很好。
冷夏一边吃着一边拿眼睛瞅着战北烈,这人,准备的倒是充分。
大秦战神笑的见牙不见眼,乐呵呵的放下桨杆,飘到哪算哪,多和母狮子呆几晚。
他走到冷夏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盘膝,一时无话。
渐浓的夜色中,一轮明月滑上夜空,月光好似轻纱般朦胧缭绕,湖面上雾气如烟笼罩,层层漪涟,雾气迷蒙,如诗如画。
战北烈仰头看着月亮,突然笑着说道:“我小时候总会想,月上可会住着神仙。”
冷夏歪着头看他,没想到他小时候竟这般可爱,一时起了戏谑的心思,打击道:“不会,那上面坑坑洼洼的,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