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不能就是不能!你就别管了,好好管着静安侯府就是!”
周谨行急得呵斥了秦锦书一句,沉下脸,“……银子我再去想想办法。”
左右银子丢了还能再赚,报官他的仕途才是真的彻底完了!
“以后都不准再说报官的事!我自有分寸!”
周谨行最后扔下这句话,一甩袖子离开了前厅。
见儿子如此的决绝和固执,老夫人气得连连捶胸,转头只好把火撒到秦锦书的身上。
“一个是你的夫君,一个是你的妹妹,结果你谁都没看顾好,白白叫人拿住了把柄!”
秦锦书低眉顺眼,一声不吭。
怎么,他们背地里纵情快活的时候,想不到她秦锦书,捅出篓子来就惦记着让她收拾残局?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们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够。
秦锦书拢在袖中的手指掐紧,面上柔弱却又不失力量地把话挑回去,“老夫人,世子爷但凡听得进去妾身的,妾身就没有道理不管。”
说来说去,静安侯府造的孽,不就该他们自己背着。
老夫人瞪眼。
可秦锦书说的在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憋屈地叫方嬷嬷来扶她回房去休息。
送走老
夫人,秦锦书往自己的院子走。
跟着她的翠玉忍不住小声嘀咕,“明明这些事和小姐也没关系,老夫人也忒是非不分了。”
“她哪里是是非不分,她就是一直把我当冤大头。”
秦锦书散漫地笑笑,进了暖阁坐下,茶还没喝上两口,府门口的家丁又递了话头进来,“夫人,您娘家的秦老爷来了,急着要见你。”
来得这么快?
秦肃文对这个外室女还真是上心啊,算算时候,估计是徐有仪回去刚说完他就坐不住了。
秦锦书装作不觉他的来意,微微笑道:“请他去偏厅坐着吧,我马上过去。”
秦锦书故意晾了秦肃文一会儿,才悠悠地去到偏厅。
正踱来踱去的秦肃文见到侄女,眼睛瞬间就亮了,随即满面焦急地说:“锦书,你可来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
秦锦书按下内心的不适,如常回答,“大伯,虽说咱们是一家人,但我们的事怎好真的来麻烦你。”
秦肃文“嗨”了一声,板起面容,“锦书,这就是见外了,自从弟弟去了,你和秦婉我都是当作亲女儿看待的。”
秦锦书差点没笑出声。
秦肃文到底是怎么
说得出来这种话的?
随后,秦肃文左看看右看看,确保周围没下人,飞快地上前两步,用袖子一挡把一团银票塞进了秦锦书的手中。
他悄声道:“你也晓得,你大伯母不太好相与,平日里家中的账册她管得极紧,我说不上话,这点钱是我私自攒的,就给你了。”
秦锦书扫了一眼,秦肃文给的银票起码有万两之数了。
她的视线又落到秦肃文的身上。
他就穿一身灰扑扑的旧蓝色袍子,眼睛耷拉着没什么气势,嘴唇诺诺地抿起,通身也都没有什么值钱的扮相,要不是了解他和秦婉的关系,秦肃文这个样子确实是很具有欺骗性。
秦锦书的眸光略略一沉,手指一收就想把银票推回去,“大伯,你的钱我不能要,万一大伯母知道……”
“拿着!她不会知道的!”秦肃文似乎狠下心地咬咬牙,“就算她知道了,我帮衬兄弟的女儿是天经地义!锦书,快别推辞了,把你妹妹救出来要紧!”
秦肃文强硬地把银票塞进秦锦书手中。
“那就谢谢大伯了,我去知会世子爷……”
秦锦书抬脚就要去传唤下人,秦肃文又一把把她拦下来,“这件事,就你
知我知,不要再说给旁的人了。”
秦锦书自然料到秦肃文要阻拦。
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走漏的风险,传到徐有仪耳朵里真能跟秦肃文拼命的。
所以这笔钱,秦肃文是绝对不可能多过问的。
秦锦书内心飞快地有了盘算,故意为难道:“我现在哪里掏得出来这么一大笔钱,世子爷怎么都不会信的,左右世子爷也不是外人哪。”
“不然,干脆还是卖掉几个铺子,正好也能有个糊弄的借口。”
秦肃文此行一是要给秦锦书塞钱,二也要劝住秦锦书不要卖铺子。
她但凡是落成了这个心思,以后再拿来当借口对别的铺子下手怎么办?
秦肃文可不想把真的好处给秦锦书。
于是他正声道:“锦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这两年不景气,但也不至于维持不下去,能不卖还是不要卖,做生意好歹也要有一点韧劲才行。”
“那……要不大伯,你把手底下的铺子还我几个,我好跟世子爷说嘴,要不然怎么都没办法交代哪。”
秦锦书一脸无辜地和秦肃文对视着。
她看秦肃文要怎么拒绝,孰轻孰重,秦肃文肯定分得清吧。
果真秦肃文的脸扭曲了
一下。
他想反驳都无从反驳,归根结底那些铺子本来就是秦锦书的,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拒绝反而可疑,遑论家里还有个小肚鸡肠的母夜叉——
思索片刻,秦肃文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我一会儿回去,再挑几个轻快的铺子事务给你送来,要是真忙不过来的话就和我说,可千万别逞强自己扛。”
秦锦书笑眯眯地点头,“好,真是谢谢大伯了。”
虽说秦肃文势必不会把最有油水的还回来,但是一点一点来嘛,总有一天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拿回来的!
打发走秦肃文,秦锦书的心情是彻底愉悦了。
连翠玉都瞧出来她特别高兴,凑趣道:“小姐真和捡了宝贝似的。”
“可不就是捡了宝贝么。”秦锦书挑挑眉毛,又白拿这么一大笔银子,换谁都会觉得爽的。
秦肃文自信满满地以为秦锦书会